第二天是工作日,早上周予安难得没有睡死过去,在钟弗初轻微的动作间醒了,下意识的抱住他胳膊,迷糊糊问道:
“要去上班吗?”
钟弗初又躺回床上,将周予安抱进怀里,吻了吻他的额头低声说:“你不想我去的话,我可以请假。”虽然他现在请假很有难度。
周予安揉了揉眼睛,脑子清醒了点,摇头道:“别了,你还是去上班吧,毕竟你才去慈济不久,又是主任,请假不太好。”
钟弗初有些诧异,按往常周予安肯定要各种撒娇不让他走了,毕竟昨天……
“那你今天在家里休息?”他问道。
周予安点点头,无精打采道:“我感觉自己像被火车碾过去了一样,散架了,得在家里重组一天。”
钟弗初一听哪儿还能不心疼,又要把周予安翻来覆去的检查一遍,周予安急忙一沽溜滚远了,拼命摇头道:“我说着好玩儿的,其实还好啦。”
钟弗初强硬的把周予安扒了回来,朝下横着放在自己腿上固定住,一把脱下他的内裤,检查了下,确实还有些红肿,便将药膏拿出来抹。
周予安觉得太羞耻了,有一种小时候被护士姐姐打屁股针的感觉,闭着眼睛一边哼一边扭,就是不配合。
钟弗初看着眼前白花花晃来晃去的软肉,忍无可忍的揪了一把,周予安嗷了一声消停了,乖乖让他把药膏抹了上去,抹的时候还是哼哼唧唧的。
“咦,不对啊哥哥,家里怎么东西这么齐全?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周予安突然扭过头看着钟弗初问道,他昨天被做的完全没心思去想这个问题,现在想到了忍不住偷笑。
钟弗初面不改色的给他把内裤穿好,平淡道:“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天。”
周予安怔了怔,他们在一起的第二天晚上,钟弗初去关家接他回来,然后在车库接吻被明妍发现了……
他现在回想那时钟弗初奇怪的反应,当时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如果他是钟弗初,他也肯定无法接受自己的恋人一夕之间成为弟弟,而曾经抛弃自己的母亲那样羞辱自己……
周予安一想又难过起来,跨坐在钟弗初腿上抱住他,闷声喊着哥哥。
钟弗初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道:“对不起,我那时……”那时不该让周予安无故被冷落。
周予安赶紧捂住钟弗初的唇,又放开手在上面亲了下,笑着说:“你不喜欢听对不起,我也不喜欢听,我们都不要说啦。”
“好。”钟弗初笑了笑,兜着周予安的屁股将人从床上抱了下来去卫生间洗漱。
两人吃完早点后,周予安在玄关处送钟弗初出门,钟弗初往外走了一步又退回来,问:“真的不要我在家里?”
周予安眼中闪过一瞬的向往,又坚定地摇了摇头,踮起脚啃了下钟弗初的嘴唇,弯起眼睛说:“不用啦,你去上班吧。”
钟弗初低头看着他的眼睛许久,突然过来在他耳朵尖上亲了亲,低声道:“洛洛。”
周予安不可抑制的颤了下,眼睛有些热,捏紧手指,“嗯?”
钟弗初顿了一会,才说道:“等我回来。”
“嗯,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两人耳鬓厮磨了一会钟弗初才走,周予安关上门,站在玄关处发了一会呆,回到卧房拿出一直藏在枕头下的手机,开了机后发现明妍又打了将近十个电话。
有的事情无法逃避,他心里再没有退缩和犹疑,直接给明妍打了电话过去。
周予安在曾经和明妍谈过话的咖啡馆定了一个包厢,明妍先到一步,他进去看到明妍时脚步却顿了顿。
她没有化妆,也没有戴上那些奢华而繁琐的饰品,脸上的皱纹从未如此清晰的显露,而总是凌厉的双眼此时也黯淡不少,像一潭死水,看到他时也只是微微掀起波澜。
周予安第一次见到明妍如此憔悴灰败的样子,满心的怨怼里倏然生出几分怅惋,他心里轻叹一口气,走过去在她对面无声的坐下。
明妍暗沉无光的眼睛在看到他脖子时,目光陡然变得尖锐,如一把锋利的弯钩刺进纤薄的皮肉,似乎要将那处刺眼的痕迹连皮带肉的割下来。
周予安却没有半分畏缩,坦然地直视他的母亲。
明妍看到自己儿子那样平静无畏的神色,眼中的锐利倏地散了,她知道自己终究是输了,微微垂下头,嘲讽的冷笑了一声,明知故问道:“你昨晚在他家里?”
那一瞬周予安觉得明妍好像老了十多岁,他难免有些于心不忍,将领口往上提了提,点头道:“张姨走后,我没有离开。”
“他真是疯了。”明妍突然开始笑,笑完眼睛又发红的盯着他,声音陡然提了起来,“他疯了,你也跟着他疯?!你明知道他和你什么关系,你还心甘情愿的被他骗?!你知不知道,他是在利用你报复我!”
周予安微微蹙起眉,说道:“报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你的儿子!还是说难道你也觉得他应该报复你?你明知道他是你儿子,你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对他?”
说到这里他不可抑制的眼眶发红,心中对明妍的怨恨又涌了上来,继续咄咄逼人道:“我不认为你当时拿不出五十万,你分明就是不想让他活,你想杀害自己的孩子!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的母亲竟会做出这种恶毒的事!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