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周建明沉重地叹了口气，他抬手揉了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抿着嘴没说话。
齐州靠在椅背上“嗯”了一声，神色冷淡。
江客脸色不太好看，他把豆奶放在身旁的桌子上，烧麦只咬了两三口。
池极一帧一帧地翻着图像，都是两具尸体的局部照片，最后，他停留在一份染色体报告上，深呼吸了一下，仿佛是把自己当法医这几年的常识和经验都呼了出去，他说：“这是摘取的他们两人身上一部分的DNA信息。”
“这两个人的DNA遗传信息都被某个东西改动过，先看性染色体。”池极用荧光笔在屏幕上短出来的一截染色体上画圈，他说：“本该是XY，现在却变成了XX。”
“啧啧，这比吃性.激.素类药物有用多了，直接从根源上解决性别问题。”齐州拍了两下手，“高明，实在高明。”
“昨天加班加点分离纯化DNA，时间太短，只解析出了一点遗传信息，不过也能说明问题了。这两个分别是陶宇一年前的DNA碱基序列和现在的解剖结果。”
池极又翻了一页幻灯片，一串碱基序列出现在屏幕上，“那个东西往他们的DNA遗传序列中插入了一段未知的DNA碱基序列。这段DNA序列很危险，它含有RNA转录的启动因子，可控制基因的表达。”
闻言，江客眯了眯眼，他思忖了一会说:“人体的基因是选择性表达的。这段外来的基因序列如果开启了人体凋亡基因的表达，那么在那一瞬间，原本的细胞开始老死脱落，最后土崩瓦解，像陶宇和于副那样死亡；如果它开启自身基因的表达，那么人体细胞就会慢慢转变，最后外显出这段基因。”
“是的。”池极点了点头，“这就是陶宇和于副突然惨死的原因。”
“所以......”周堃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眼眶红了一圈，再开口时声音就哽咽了，“所以陶宇当时并不是想掐死我，而是想求救。”
江客几不可闻叹口气，他抬手放在周堃肩膀上，送去无声的安慰。
“原来是这样。”齐州摩挲着下颌，说：“那为什么偏偏是陶宇、于副死了，而徐泽没死？这个基因开启凋亡基因和自身基因表达的条件是什么？另外，这段未知的DNA到底是什么？”
池极说：“那段外来的基因序列还在分离提纯，等我从两具尸体中分离出足够多的DNA序列，就送到基因库里去对比检测。”
齐州“唔”了一声，他向后仰靠在座椅上，盯着屏幕，思忖半晌，说：“蔡氏父子应该也被插.入.了这段DNA吧，他们俩不仅没死，甚至都看不出性转的痕迹，把他俩抓来审审或许会有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