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微撅嘴,也没敢说得太过分,只委屈的道:“爸……我这是认真的跟您讲道理。”
“我这把年纪什么道理没听过?”
林震宏摆摆手没让她继续说下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过了会儿,才道:“这事如果你非要坚持,我也拦不住,我的意思,也是燕南擎的意思,不信我你就去找他谈谈。”
林悄悄皱起眉,“你给他施压了?”
“都是二十几岁的人了,有独立考量的能力,用得着谁给谁施压?”
她点了点头,“行。”
从书房出来之前,林悄悄难得不带任何大小姐顽劣性质,很认真的看了办公桌前的人。
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她能看出来爸爸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所以她很清楚自己作为女儿的责任在哪。
只是,感情这件事,她没办法轻易妥协。
“爸。”她抿了抿唇,道:“我这么说可能不孝,但……我知道姐姐殉职的事您一直很难过,但她既然是因公殉职,既然是她自己选择替别人掩护,那就是她的选择,不能因为您的悲痛就转嫁成为别人的罪过。”
“您刚刚自己也说了的,成年人有自己独立考量的能力,更是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起责任,我姐那时候不也是成年人了?”
林震宏何尝不懂这些道理?
“你去玩你的吧!”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
林悄悄是个有事就做的人,她既然要找燕南擎去谈,就一定会去。
只是找他之前,她先试着给他打电话,发短讯,直到他依旧没有回应,她才会去找他。
毕竟,当初让他点头跟她在一起就是她死皮赖脸的结果,总得给自己留有那么点尊严?
燕南擎确实每天都在忙,几乎全天都在公司里,而且雷打不动的加班。
今天依旧回来得晚,刚好是定期跟他汇报情况的日期,所以桓乙从中途跟他汇合,然后送他回公寓。
车子停在楼下。
男人降下车窗,手臂横搭在车窗上,指尖点了一支香烟。
桓乙看了他,道:“你猜我又从梦回身上挖掘出什么技能了?”
燕南擎淡淡的看过来,“她不是在休息时间?”
“是休息时间,不过她没回京城,所以我才有机会看她捣鼓新东西!”桓乙一脸神秘又不乏兴奋的样子。
这奇怪不怪他,当初燕南擎把这个女孩子就回来带进训练营的时候,桓乙其实是真的不看好。
燕南擎的训练营收容了全城乃至周围边境城市的流浪孤儿,抚养他们长大,授予本领,到时候随他们意愿去留。
如今训练营越来越大,大概是这世界对女孩的偏见,女性在训练营占不小的比例,在那么多人里面,梦回的样貌,实在让人看好不起来。
结果谁知道,这家伙居然跟个宝藏似的,技能一个接一个的点亮,这以后得给训练营挣多少钱?
“你见过梦回洗脸吗?”桓乙神秘兮兮的问。
燕南擎冷漠淡然吐着烟圈,没搭腔。
“我见过!”桓乙下意识的压低声音,“就这么跟你说,以前你觉得她的形象在整个训练营所有女孩中有多垫底,那她的真面目就有多惊艳!”
桓乙干脆把自己的烟都灭了,一脸八卦的凑过来,道:“我还特地跟她套了关系,缠了好几天,总算套出来,她脸上那个疤,以前是有,后来她自己弄好了,现在的疤,是她自己弄的药水,假的,听她意思,还在研究更好的药水,最好洗脸不掉的……”
当时桓乙听着简直跟看老电影似的,易容术那不都是古代也就吹一吹的事情?
反正这回他信了。
“我的意思呢!”桓乙道:“她这个能耐,要不要考虑单独给她开个渠道,满足特殊需求的医药订单?”
燕南擎简单的点了一下头,“你看着办。”
桓乙笑呵呵送他下车,就差他点头了,他是没亲眼见过梦回真容以及那能耐才会这么轻描淡写,反正桓乙这几天天天兴奋,这梦回,以后绝对是训练营顶梁柱!
……
燕南擎回到公寓楼里,站在自己楼层,看了一眼门上的密码锁,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眉。
有人来过。
进了门,他没有开灯,自己的房子自然是每个角落都一清二楚。
直到他走进客厅,脚步才停了下来,开了灯。
林悄悄坐在沙发上,用手机刷刷新闻,已经等了几个小时。
他上次给她在门锁上录过指纹,倒是差点忘了。
她看着男人把手上的枪收了起来,表情从容淡然。
但林悄悄其实是第一次看到实物,爸爸应该也有,只不过从没在她跟前用过,以至于她有点愣。
“你来干什么?”燕南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给你发过短讯,没看见么?”她放下手机,往沙发里面又挪了挪,抬眸定定的看着他。
“你已经欠了我很多个晚安和晚安吻。”
男人喝完水,把杯子放下,从始至终没有直视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