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男人,我在想,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他这样向来冷静、缜密的人连续出错?”
“最后得出结论,也许不是什么事,可能是什么人。”
毕竟希迆每天经历的事,都在夜莊,在无阔眼皮子底下,他没觉得什么事值得希迆分神。
夜凉表情变化不大,语调也是淡淡的,“所以呢,是什么人。”
听得出来,其实她并不感兴趣。
这让无阔一双眉头皱得更紧。
最后一句:“算了,等我弄清楚再说。”
然后看了一眼时间,“燕南擎这会儿应该不在他自己的住处,还是您已经约过了?”
她抬眼,“不在住处去哪里?”
“他在京城这段时间只有晚上回去住。”无阔道。
听起来,应该是了解过了。
夜凉这才点了一下头,符合燕南擎一贯的谨慎作风。
“先过去等着吧。”她现在只关心伏城的事,除了过去等着,其他事都没有心思去做。
但是车子刚拐过一个路口,夜凉的手机震动起来。
陈逸之?
她没打算接,电话却一直震动着。
最后还是接了。
“看来梦小姐到京城了。”陈逸之语调里阴阳怪气,带着几分不明显的愤怒。
“咱们是不是该见一面呢?”他问。
夜凉语调一点起伏都没有,“我跟陈少好像没什么事需要见面聊的。”
“是么?”陈逸之明显的冷笑了一声,道:“看来人命的事,在你眼里不算什么?”
她略微蹙了一下眉,知道他话里有话。
这会儿事情够多了,所以她算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梵蔚蓝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陈少最好还是别在我这里自讨没趣了,我没工夫招呼你。”
“跟你没关系?”陈逸之干脆笑出声。
“不是段兴安弄出那么个东西,我母亲也不会走上那条路!不是你追根究底的调查、逼迫,她也不会匆忙出国,孤立无援才成了你下手的绝佳时机,不是吗?”
夜凉闭了闭目,“你要是这么算账,那我也没办法。”
“难道不这么算?”陈逸之讽刺的笑着,“你难道不是为了段兴安和段翎雪的死一只在找人报仇?难道你找的每一个人都亲自杀了段翎雪么?”
显然没有!
“段家只有你一个后人,不找你找谁?”
夜凉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末了,语调冷了冷,“既然你非得扣我头上,那我也不得不说,梵蔚蓝当初亲手投毒,就算我今天真的对她动手,也是她活该,一命偿一命!”
“承认了?”
“……”夜凉懒得浪费时间,准备直接把电话挂了。
却听那边的人突然说道:“那你儿子也真该死,既然你亲手弄死我母亲,我就算亲手弄死那个小崽子也是他活该?”
夜凉手里的动作猛地顿住,“你说什么?”
她一下子神情紧绷起来,“伏城在你手里?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陈逸之却反而笑了。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
她握着手机的力道紧了紧,“陈逸之,你最好不要乱来,我现在过去找你,你把伏城交出来,梵蔚蓝的死,我可以给你一个交代!”
魏焰之的人把梵蔚蓝了结了,她只要通过燕南擎找到魏焰之,这事也算好处理。
陈逸之只是笑着,“谁告诉你他在我手里了?我可没兴趣养一个小崽子。”
她刚刚升起来的希望,又一下子被按灭下去。
“你知道伏城在哪?”
夜凉之前就猜测过,是不是有人跟陈逸之合作,让他帮了忙的。
看来是真的了?
可陈逸之还是那句话:“我还真不知道,只不过就是想看看你现在的心情和表情,你不爽,我就舒服!”
从梵蔚蓝出事到现在,陈逸之的一举一动全都在监视下,工作被停了,别墅大门都出不去!
别说跟好容易稳住关系的千金维持感情,正常活动都没有,像个活死人,怎么能不憋屈?
再这么下去,很明显,他的女人没有了。
事业,大概梵肖政会用这次的事为污点借口,让他永远爬不到高处。
他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电话被挂了。
夜凉盯着屏幕,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
无阔从后视镜看了她,“您先冷静,陈逸之这么说,大概也有可能,是真的只想让您方寸大乱,他看得舒爽。”
完全就是心理变态,没有其他目的也是有可能的。
夜凉摇了摇头,“不可能。”
陈逸之没可能认识魏焰之那种人,是编不出来这档子事的。
她即刻给燕南擎打电话过去,“我不管你这会儿在哪,现在就见面,如果你不回住处,那就定个地方。”
那边的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低低的、素来冷淡的声音传来:“我在住处。”
夜凉点了一下头,“好。”
然后挂掉,看了无阔,“开快一点。”
无阔自然是无声的照做着。
燕南擎在京城暂时居住的地方不是酒店,是一个民宅,不算闹市,但也不偏僻。
乘电梯上了二十六楼停下。
长长的走廊,站在门牌号前,夜凉敲了门。
等了一会儿,门开了。
站在门口的却不是燕南擎,而是寒芯。
夜凉 愣了一下。
下意识的开口:“你怎么……?”
寒芯大概也是怔了怔,然后才略微挺直脊背,面色清冷而高傲,指尖稍微划过眼尾的位置。
这才对着夜凉似是而非的一个笑意,“你找他有事吧?”
夜凉讷讷的点了一下头。
是因为她感觉这会儿见的寒芯,好像跟平时的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神态眼神都不一样。
然后寒芯准备往外走,见她没动,又勾了一下嘴角,说了句:“借过。”
夜凉眉头微弄。
这下明白了,平时的寒芯没这么高冷,也不会这么疏远的讲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