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坐不住了而已。
夜凉沉默了好一会儿。
问了一句自己都觉得废话的问题,“是一定要做手术才行了?”
盛夏遗憾的略微叹息,“这也是我斟酌了很久的,梵总肺叶的一个角上受的侵蚀严重,我怕不切除后期会蔓延。”
“现在他已经不咳嗽了,但偶尔就会胸口刺痛,我不敢拖。”
部分的肺部切除,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他若是早就开始配合,是不是不会到今天这一步?”夜凉皱着眉。
仔细想一想,所有人都吃了药的时候,他还在出差。
而那个时候,她竟然也没有说催他,阻止他出差,而是先把身体放在第一位。
归根结底,她是有责任的。
原本的疚责一下子又重了几分。
……
好在从那天开始,梵肖政确实不怎么出门了,一日三餐和休息时间都严格按照盛夏的要求来。
手术前,梵肖政又做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确保术前的身体情况处于最好的状态。
在手术室外等人这种事,夜凉并不觉得陌生。
但是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是坐在长椅上等谁,总之,心情并没有这么复杂。
梵肖政只是在这里手术,术后的修养是要直接送回那个私人别院的,盛夏已经把那边的康复病房都布置安排好了。
可能因为头一天夜凉就没有睡好,她在手术室外,加上排队时间,从一大早等到中午,又到了下午,整个人都觉得很疲惫。
盛夏过一会儿就会从手术室出来,算是给她传达手术情况。
好在她每次出来,说的情况都很乐观。
这会儿盛夏又从手术室出来了,夜凉本来的困意顿时消了大半,“怎么样了?”
“应该快出来了。”盛夏看了她,“要不您先回去休息?梵总手术完,护理车直接回别院。”
“我跟你一起吧。”她道。
她按了按太阳穴,看来,梵肖政这个手术确实是没什么问题了。
但是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心里安定不了,说不出哪里慌,就是没着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晚上快九点。
梵肖政真正的做完手术。
他躺在平床上,麻醉还没过,被护理车载回别院。
而夜凉跟两个保镖乘坐另一辆车跟在后面回去。
他们到别院的时候,护理车停了一会儿,几个护士和盛夏一起把梵肖政往屋子里推,整个过程很安静,也很流畅。
术后的前三天,夜凉是 不能进梵肖政房间的,只有护士每天查看情况,并进去给梵肖政换营养液。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模式,虽然无聊,但是每天好像也过得很快。
头三天总算过去了。
盛夏进去看梵肖政的时候,夜凉就站在门口往里看。
过了会儿,盛夏过来,淡笑着看了她,“梵总让你进去。”
“他醒了的?”
盛夏点头,“上天好生之德,手术很成功,看起来恢复也是极好了。”
然后笑了一下,“可能这里边,梦小姐的功劳最大。您要是不陪着,梵总保不齐第一天就不安分的下床了。”
她无声的嗤了一下,进了病房。
梵肖政靠在床头,看着他。
别说,难得见他这么安静的样子。
两个人坐了会儿,也不说话。
夜凉起身准备走了,他才终于开口:“坐着。”
她确实又坐了回去,但也没打算开口,感觉没什么要说的,片刻才道:“你好好休息,虽然手术顺利,但术后的养护更重要,你拖到必须做这个手术,就是因为前期不重视,一拖再拖。”
梵肖政似笑非笑的表情。
夜凉皱了一下眉,“我出去了,盛夏说呆久了对你不太好。”
他倒是点了一下头。
之后几天,没一天夜凉都会进去待那么一小会儿,时间一天比一天久一点。
一周之后,梵肖政的平床换了一张,他可以靠坐起来,还可以推到外面见见阳光。
“梵总这个情况,算是恢复得非常好的!”盛夏看起来十分的欣慰。
夜凉只是陪着淡笑。
其实她心里已经显得有些煎熬,待不住了。
“按照他这个恢复情况,是不是也可以提前下床?”她问。
盛夏点头,“按道理是这样的,梵总现在吊的水也是一天比一天少了。”
梵肖政现在一天只吊两瓶药,而且瓶子不大,时间不算很长。
她点了点头。
那晚,国外的冬天下起了雨,晚上夜凉被冻醒了,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关窗户。
起来关了窗户,后半夜就没怎么睡着。
想着给无阔打个电话,国内这会儿应该是傍晚的时间。
但是电话拨过去,好久都没有接听。
她原本的心慌在不断的放大,一时间柔眉紧紧的皱在一起,思绪里不知道该放点什么。
怕被鉴定,她之前都没有怎么跟国内联系的。
更是睡不着了。
就这么熬到了早上。
她第一件事的就是让盛夏赶紧给梵肖政送早餐,等他吃完,她要跟他说话。
“干脆您送进去就好了?”盛夏看了她。
夜凉点了一下头。
梵肖政的早餐清淡温和,但粥熬得很讲究,她把粥摆在桌上,看了他,“你先吃,一会儿跟你说点事。”
男人抬眸,“你说。”
她稍微吸了一口气,“无阔没联系上。”
梵肖政原本去拿勺子的手顿了顿,看了她,“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半夜。”
他彻底放下了手里的勺子,眉峰略凝着,“去把我手机拿过来。”
夜凉看出了他的神色不对,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去拿了他的手机过来。
她试了一下,他的手机是关机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掉的。
“叫盛夏进来一下。”梵肖政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