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生病的时候,官捷想尽办法想去看她的,跟我拜托过很多次,可惜我也没办法。”
龚夫人道:“官捷也问过你的身世,他知道你母亲很难生育的事,当初还暗中找过医生想给她看看。”
夜凉蹙了眉。
原来官捷知道?
但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没有提过是否怀疑她的身世,甚至……从知道她是段女士的女儿开始,官捷对她都是愧疚而友好的。
这份愧疚,必然是延续自段女士。
这么说起来,官捷应该,真的是爱她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能听到今天这些,没有心理准备,这会儿心情竟然有些复杂。
仔细想一想,之前她对官家的人没好感,对官捷不恨但也不喜欢,现在看来从头到尾最受伤,最可怜的那个人,似乎就是他。
他是官孑岷继续稳固势力的工具。
也是段女士为了立功所选中的棋子?
估计,还是苏榆为了苏家的生意而挑中的阶梯?
等于说,他身不由己了一辈子,到头来依旧是孤苦一人,官笙对他没多少感情,至于她这个半途的女儿……
夜凉闭了闭目,她原本是想查给段女士投毒的人,中的什么毒,顺便能查出外公和段女士当初的两项研究成果到底落在谁手里了。
结果却知道了这么些东西,把她原先的路线好像全搅乱了,有点烦。
“诶你不要误会。”龚夫人忽然看了她静默下去的表情,道:“你母亲虽然是为了某些事才弄出了你,但她对你,那绝对是骨肉相待。”
她笑了一下,“我知道。”
否则,她早在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就没有继续查这件事的理由了。
这边正说着呢,龚夫人的手机响了。
她神色微变,还是接了,接通的时候还看了看夜凉。
然后夜凉听到她对那边的人的称呼,“官少。”
“你是来京城了?”电话里的人就是官捷。
龚夫人点了点头,“接我儿子。”
“嗯。”官捷语调很平常,“听说你儿子跟夜凉关系不错,如果你见到夜凉,不该说的就不要说了,她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当然,如果想找我说,我很欢迎。”
龚夫人张了张口,最后只“哦”了一声。
挂了电话,回到沙发上,龚夫人看了她,“夜凉,官捷让我不要跟你说太多,不过……反正我都说了,所以,你就让龚冷跟我回去吧,行不?”
夜凉微顿。
原来龚夫人肯跟她说这么多,是想把龚冷接走啊?
她笑了一下,“龚冷在这边是工作……”
“我知道。”龚夫人皱着眉,“可是他在哪不都能工作?你要查你母亲和你外公,你把这个事当做责任的确情理之中,但也不用牵涉龚冷,是不是?”
夜凉依旧是淡淡的笑,“伯母,您怎么这么紧张?这事也不会牵涉龚冷,他真的只是工作。”
“怎么不会?”龚夫人来脾气了,语气跟夜凉还没进门的时候差不多,“他人在京城,那就肯定会。”
她笑,“那您今天还跟我说这么多?”
“这不是替段翎雪气不过吗?”龚夫人看来也是个直脾气的人,“她研究这研究那,最后命都搭上去了,值吗?你要是真能把害死她的人揪出来,也弄死,那我替她憋了半辈子的气也舒服了!”
但前提还是不能牵扯儿子龚冷。
“我过两天就回去,把龚冷也带着走,你不会反对吧?”龚夫人道。
“你不用跟她纠缠。”龚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插了一句。
不过看他的表情,前面的那些,应该是都没有听到。
他看了龚夫人,“没事就去旅旅游,我多久没工作了,您还非得捣乱?”
龚夫人气得瞪着他。
吃过晚饭之后,夜凉并没有逗留太久。
从星辰湾回去的路上,她接到了陈逸之的电话,太久不出现的号码,让她微微皱起眉。
想来也知道没什么好事,还不得不接。
“陈少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她淡淡的笑着。
电话里,陈逸之的语调倒是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就跟他们的确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一样。
“不正因为太久没联系,所以得适当寒暄几句?”陈逸之老老实实在梵世集团的时间久了,好像也成熟多了。
听说马上准备订婚了,看起来是挺安分的,也没听见什么花边新闻。
只听他道:“算是给梦小姐道个谢,能否赏光吃个饭?”
“道谢?”
陈逸之自我调侃的回答:“这不是快订婚了?若不是梦小姐帮忙,我那麻烦缠身的过去,恐怕钓不到这样的名门千金不是?”
不管他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既然都说得这么明白,夜凉不可能不去。
她若是拒绝,就好像在心虚伏城的身份一样。
原本,夜凉想着,餐厅由她来定,会安全一些。
不过,陈逸之直接道:“周四吧,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餐厅,已经定好了,到时候把位置发给你?”
夜凉只得微微挑眉,点了一下头。
路也从后视镜看了她,“陈少是陈逸之么?”
她点头。
“陈逸之最近在公司一直中规中矩的,看样子是真的收了心性,听闻婚房都已经买好了。”路也道。
“是么?”她并不是很感兴趣。
路也点头,“京城周边别墅基本是饱和的,新盘很少,好容易出了个山水名邸,火爆得很。”
这个新盘,夜凉听说了。
“陈逸之新房买在那儿?”
她像是有些意外,因为她之所以会听说这个新别墅区,是因为它的价格,京城上亿的别墅可不多。
“陈逸之的职级也就是中级吧?”她道。
梵蔚蓝撤职之后,陈逸之安安分分的做个上班族,但是职位确实不高,年薪应该连百万都不到。
能买得起?
“估计是梵蔚蓝夫妻俩积蓄不少。”路也道。
那也不一定买得起,买完不得倾家荡产?夜凉觉得自己算是有点小钱,但买山水名邸也很肉疼,所以都没有考虑。
“梵蔚蓝夫妻俩有别的生意么?”夜凉下意识的问。
路也笑了笑,“这种事,您问盛秋、盛春他们应该会比较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