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依旧黑着脸,“手伸出来。”
她一个手抓着被子,另一个手藏在被子里,充耳不闻。
“听不懂?”男人显然眉峰冷沉,一双眸子尽是不悦。
夜凉想张口说点什么,当然无论内容什么,总之都是不中听的反抗。
下一秒,话没说回来,却蓦地张大眼。
“唔!”男人毫无征兆的俯身压下薄唇,一手扣着她的下巴狠狠的落吻,力道尤其的重。
她嘴里支支吾吾,一双眸子要是能冒火早就把他给烤成灰了。
偏偏男人也视而不见,甚至另一手环过她的身体,掌心稳稳的压在她腰上,一用力让她继续往前凑,吻变得越发纠缠。
直到他觉得够了,才放开她。
也早已明智的禁锢着她的手腕,只低眉沉沉的凝着她,薄唇动了动,嗓音醇浓而冷郁:“非要这样才听得懂人话?还是……”
他说着还继续稍微倾身凑过来,“就是想让我吻你才故意闹的?”
夜凉这会儿火直接上头,手腕被他扣着也狠狠的挣扎,看样子是不狠狠的给他一巴掌不甘心!
梵肖政自然不会松开她的手,“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今晚想怎么扇我都行,扇完我一分不少的讨回来,嗯?”
说着,他真的放开了她。
可夜凉狠狠咬着牙,始终也没有把那一巴掌扇出去。
毕竟,她最清楚他是什么德性的人,既然能说出来,那就必然能做到。
梵肖政以为总算是告一段落,可以好好说个话的。
但是直起身去倒了一杯水的功夫,回来年病床上的女人确实没有动过,但也一点动静没有,低着头不说话。
视线落低,看到了她搭在被子上的手捏得骨节都在发白,想在狠狠的隐忍着情绪。
男人神色紧了紧,他也不是不知道她这两天承受的情绪,单单她觉得伏城被他利用这件事,她就对他有天大的情绪。
偏偏,拿他没办法,今晚还要在这里受他这样的’侮辱’。
但梵肖政也没想到她会哭。
端着水杯站在床边,他就那么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找不到合适的台词,也不想走开。
放下杯子,他终究是缓了缓嗓音,“头抬起来。”
她这样低着头,不知怎么的,梵肖政想到了最初她在夜家卑微懦弱,低人一等的样子。
夜凉在知道伏城出事,然后整个现场每任何一个惊险的瞬间都绷过来了,她也没想到反而会是在这里收不住情绪。
抬手随便擦了擦眼睛,终于看了他,“你就不能放过我?就当我们不认识,也不要再有任何交集,行么?”
某一瞬间她真的觉得很失败,经过了三年的锤炼,她如今什么都可以独当一面,什么人也别想窥探她内心真正的深度。
她也以为,就算回到京城跟梵肖政交锋,也一定可以波澜不惊。
结果还是高估了自己。
跟以前一样,无论她在别人面前思维多敏捷,做事多果决,一到他这里就好像什么都失效了。
就好像他就是她的克星一样。
这感觉真的让她很烦躁!
梵肖政低眉看着她,嗓音沉定,“不能。”
放过谁都行,放过她,这辈子是不可能的。
他并不是没有试过。
不是她一个人无奈,他又何尝不是?他在外多冷血多无情,在她这里总归是不一样的。
伏城这件事,他本就没有真正的策划,那天纯属意外,顶多,是他提前就知道这样的意外一定会发生,所以给他安了定位器,防患于未然罢了。
如果歹徒盯上的是别人的孩子,他也会这么做,说服孩子父母配合,哪怕别人不理解,说他自私,他根本不痛不痒。
但是她不一样。
她有情绪,她恨他,他就觉得自己确实自私,确实亏欠她,她想让他怎么样都好。
这哪是传闻里乖张怪癖,戾气深重的梵肖政?
“这一次不能,以后也绝不可能。”他继续回答得更完善。
女人抬眸冷清的看着他,“有什么意思?”
梵肖政薄唇碰了碰,“我觉得有,便有。”
他低眉看着她,”总归在你眼里,我一向都这么霸道讨厌,何不名副其实,继续履行?你讨厌你的,我纠缠我的。“
许久,才沉沉的道:“你对我什么感觉,自己心里最清楚,这样又有什么意思?”
夜凉终究是讽刺的冷笑着看他,“你是想说我对你有感情?”
“没有么?”男人向来是那样骄傲笃定的神色,“当初你说,倘若那晚你和伏城出一点差错,我都会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