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听到这个声音,每一次都总是会下意识沉下呼吸。
一双柔眉狠狠拧了起来,慢慢转过身去看。
果然,那不是闻鹤是谁?
“怎么总是这么热闹?”男人依旧是淡笑的声音。
他手里挟持着被安排去把车子开过来的盛安安。
这下,他们算是四面八方全被人包住了。
夜凉像是怎么都想不到闻鹤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来干什么?”
闻鹤倒是回答得很直接、干脆,“救人。”
她突然想到了,之前他把她从官孑岷那儿带了出来,官孑岷必然会让他还这个人情,说不定他们还私底下有了其他合作?
所以,他是替官孑岷救人来的?
她拧着眉,“不能当做没看见么?其他条件随你提。”
闻鹤笑着,把手里的盛安安交给了旁边的人,径直走到了她身边,“我视力一直很好,装没看见实在是太难。”
又微挑眉,“其他条件?让你立刻离婚嫁给我,你不是不肯?”
听到这话,梵肖政瞳孔微缩,浓眉捻起些许沟壑。
闻鹤转头看了那边的梵肖政,和他身边的官笙,依旧是很淡又一直存在的笑意,“今天不亏,真是开了眼界,头一次见梵先生这一双逆天大长腿啊!”
继而,他冲梵肖政招招手,“麻烦梵肖政把官笙送过来吧。”
说话的同时,他一直站在夜凉身边,甚至另一个手臂是绕过她揽着的。
很明显,他在拿夜凉和官笙交换。
梵肖政薄唇冷淡的抿着,目光亦是冷漠的,“若我拒绝呢?”
闻鹤笑,看了夜凉,“听到了?你老公眼里,那个丫头比你重要。”
夜凉神色清淡,“你不用挑拨离间。”
然后认真的看了闻鹤,“这件事,事后你再讲条件可以吗?现在让我们走。”
闻鹤还真考虑了一会儿。
耸了耸肩,“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样吧!听闻梵总身边的人都是个顶个的高手,加上你自己也不赖,打赢了这帮兄弟,人你就带走,如何?”
夜凉蹙了眉。
如果没记错,之前梵肖政腿上就有伤的。
就算没有,身手再好,也是双拳难敌四手,闻鹤带了这么多人,怎么赢?
然而,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夜凉根本帮不上忙,只能看着他们混战。
身后传来几声不和谐的时候,她回头看了过去。
梅少不知道什么时候绕过来的,已经从闻鹤的人手上把盛安安接了过去,那人被他敲晕了。
“废物。”闻鹤轻描淡写的两个字。
也不疾不徐的看着梅书让,“梅少最好还是乱来,女人你也救了,就安心跟着看会儿戏?”
闻鹤又不傻,如果放梅书让带着盛安安走了,必然会搬来救兵。
梅书让不会那么配合,可他刚要动手,三两个男子直接就冲着盛安安袭击,使得他不得不妥协。
夜凉被这边的情况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不知道闻鹤已经从她身边往前进入眼前的小胡同。
她看到梅书让的视线跟着看向她身后,闻鹤的位置。
然后脸色蓦地一边,喊了一声:“肖政!”
夜凉心里一惊,连忙回过头去看。
闻鹤在关键时刻插了一手放冷箭!就在梵肖政快把人放翻的时候。
也是梅书让的这一嗓子惊到了盛春,他是绝对不可能看着别人伤到梵肖政的!
所以,在闻鹤出手的那一瞬间,夜凉甚至都没有看清楚盛春是怎么一下子掠到梵肖政那边的。
匕首直接刺中了盛春!
那一刻,夜凉瞪大眼,呼吸都停了。
“闻鹤!”她不可置信他会下黑手。
闻鹤往后退了一步,是那种冷眼看热闹的模样,只回头看了看冲他低喝的女人。
终于发话:“走。”
盛春显然伤得不轻,那是心脏的位置。
连梵肖政都已经吓得脸色一白,不再顾着打斗,任由对手一拳砸在他腹部也没顾,扶住了 盛春,“盛春!……坚持一下!”
梵肖政此刻只能顾着盛春,闻鹤往回走,顺手带上了官笙。
走到她身边的时候,看了看她,“暂时不方便带着你,应该很快就会相见。”
夜凉全身紧绷的盯着他,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连指责的立场都没有。
因为他也是奔着自己的利益在做事,就像她为了自己转移官笙一样,那最该指责的,岂不是她自己?
闻鹤带着他的人一撤,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
“夜小姐?”如果不是盛安安喊她,她甚至还在发愣。
梵肖政把盛春带上了车,要去医院。
梅书让跟人交手的时候手腕伤到了,不方便开车,所以盛安安来当司机。
她站在那儿,最终还是跟着上了车。
车上,夜凉极少见梵肖政这样的紧张和担忧。
所以,她也是头一次知道盛春在他心里的地位,重要到盛春一受伤,他直接就不再管官笙了。
官笙被劫走了,盛春重伤了。
而这一切,她的责任很大。
夜凉全程没出声过,到了医院亦是。
盛春在急救室的时候,她的手机急促的响着。
“太太!”是盛夏的声音。
她抿了抿唇,一下子竟然没发出声音。
“盛春怎么样了?”盛夏焦急的问。
她越发意识到了盛春对梵肖政,对盛夏、盛秋、盛冬其他三个人的重要性。
心里很沉。
“还在抢救。”她略生涩的回应。
“有任何情况麻烦您第一时间告诉我!”盛夏倒是没有多问盛春如何受的伤。
末了,盛夏又道:“盛春脱离危险之前,您不要跟先生多说话了,他可能情绪不会很好。”
这也是盛夏直接打她电话,而不是打给梵肖政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