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在想,既然安晏知道那么多母亲的事,是不是也知道她去世前住院那段时间的细节?
夜凉拿了手机,试着联系安晏的号码。
但那边始终都无人接听,她只得暂缓。
接下来的两天,她继续忙自己的工作,看九纪元第一季度的各个报表。
护理院的电话打进来,是周三,四月最后一天。
她坐在自己的小桌前,目光落在屏幕上,只随手接起手机:“你好。”
“夜小姐,这里是安心护理院,我是夜询桥的护师……”
夜凉听到是安心护理院的时候,就已经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也不等那边的人把繁琐的自我介绍说完。
直接问:“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说。”
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果然是可怕的,可怕到残酷。
“夜先生恐怕不行了……”
她一下子从椅子上起身,没有换衣服,没有关电脑,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拿,只抓着手里的那只手机直接奔往护理院。
车速已经不慢了,但她依旧忍不住催促,“师傅麻烦您再快点可以吗?”
司机一开始还好脾气的应着,“好好。”
到后边干脆就不吭声了,心里一定在反驳她不如直接搭飞机去好了。
车子终于停在护理院前,夜凉慌慌张张,甚至是跌跌撞撞的冲进大门,站在电梯前不顾别人的目光快速的按着电梯按钮。
楼上,夜询桥的房间,依旧和往常一样干净、整洁,透着淡淡的悲凉,虽然满屋子都是人,但一点生机都没有。
夜凉站在门口,目光直接看向病床。
围着的一圈人也都不约而同的转过来看向她,然后被她粗鲁的拨开一条道冲到床边。
“已经走了。”夜树池低低的声音在她身后,伸手贴着她的背,还能感觉到她的颤抖。
“阿凉。”夜树池知道她对老爷子的感情,能体会她此刻的心情。
哪怕她的母亲离开,或许都没有这样的悲伤,因为那时候的她还小,不太懂感情。
夜凉一双眼红彤彤的,握着的那双手苍老而冰冷。
但她没有哭出来,只是眼泪落在了夜询桥布满皱纹的手背上,声音压着哽咽,“为什么这么晚才通知我?”
这时候,她才转头看了一圈周围的人。
夜树韫一家子,还有沈舒元那边的几个亲戚都已经来了,她却是最后一个?
夜树池叹了口气,“我也刚来。”
他也没见上最后一面,只不过,上一次和老爷子聊了好久,夜树池没有遗憾。
甚至那天,他就知道老爷子时间不多了。
夜凉抬眼盯着夜树韫,他脖子打着石膏,手臂挂在另一边肩上,还坐着轮椅,赶来的倒是很快?
“爷爷最后说什么了?”她皱着眉,问。
沈舒元把话接了过去,“老爷子一直都说不清楚话,你也知道的,其实也没说什么,财产的事,早都分过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