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又在湖边站了会儿。
从发现母亲段翎雪的死存在蹊跷,到现在,已经这么几年,终于有点进展,她反而紧张了。
面前就像一个巨大、未知的深渊,她根本不知道会查出一些什么。
从公园离开,坐了一趟车到市里,天色都黑了。
她打了个梵肖政的电话。
第一个没接听。
蹙了蹙眉,她捏着手机在街头走了会儿,然后再打第二个。
是盛春接的,“太太,我现在去接您。”
“他忙的话我就不过去了。”电话都没空接,不知道在忙什么。
盛春道:“先生刚进浴室。”
她没再说什么,就在原地等着。
一个多小时后。
夜凉踏进紫荆园别墅大门,熟稔的换了鞋,去客厅等人。
梵肖政的腿在几经折腾之后,好似越发方便了,至少,她最近总见他直立行走。
“找我有事?”她手里握着热水杯子。
男人的黑发还没干透,正好清爽的程度,身上散发着一股素净的沐浴露味道。
“咕噜”的声音率先响起。
梵肖政侧首看过去,“没吃晚饭?”
她略微的弯了一下嘴角。
男人抬头看了盛春,“叫厨房做点吃的。”
夜凉等他吩咐完,又问了一遍。
结果,梵肖政给他自己也倒了一杯水,“不急,吃完再谈。”
这确实符合他的德性。
于是,她安心等佣人煮了一碗面端过来。
有点烫,想晾一晾,抬眼看了他,“可以说了?”
男人眉峰微动,这一次大概是没想继续搪塞,可他刚要开口,夜凉的手机忽然震动着。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微微蹙眉。
是沈舒元的号码。
本来不想接,但知道她既然打了电话,一定会锲而不舍,只好接通,“姨妈。”
“是我是我,夜凉!”沈舒元声音忙不迭的,听得出来很焦急。
只听她继续问:“你在哪呢?不管你在哪儿,你赶紧去趟医院,好吗?麻烦你了!”
夜凉觉得新奇,怎么还麻烦上了?
“出什么事了?你们旅游回来了?”她问。
沈舒元那边气息都不太对劲了,道:“没有,就是因为我们没回去,只能麻烦你了,是你爸……你爸他出事了在医院,医院刚给我打电话,我们现在正准备去买机票……”
夜树韫出事了?
夜凉也稍微拧了眉,看了看一旁的梵肖政。
顾不上多说,挂了电话,直接就要走。
梵肖政自然是拦着的。
“我父亲在医院,我得过去一趟。”
男人神色重了一些,只一句:“我送你。”
这时候她也没空纠缠有的没的,两个人急匆匆的出门。
一路上盛春的车速并不慢,其实夜凉也不急。她没觉得夜树韫有多大的事。
但到了医院,看到医生的反应才知道,夜树韫竟然失血过多昏迷了。
“需要紧急输血,谁是家属?”医生焦急的看过来。
夜凉抬手,“我父亲……”
“你先去抽血。”医生直接打断,道:“病人情况复杂,后续可能还要骨髓配型,你们家属做个准备,就你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