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可能是男人本能,但是他把太太拉过去之后,立刻放开了手,笔直的站在她前面。
细微的动作,盛春却觉得透着尊敬,夜莊里接生意的男人都是这个样子?
男子刚要再说什么,夜凉阻止了他,“你先出去吧。”
男子眉头一皱,但是夜凉摇了一下头,他就把话都咽了回去,道:“我在门口候着吧,您付了钱的。”
出去时,男子把门带上了。
“你也出去。”夜凉看向盛春。
盛春想了想,照做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她眼眶微红,看着轮椅上的男人,手心紧了又松,就好像她此刻的心境。
受了惊吓,呼吸不规则,语调没那么稳,“你真的不知道原因么?”
她问。
梵肖政刚刚咋了杯子的手握拳放在扶手上,看着她发红的眼圈,心口不规则的丝丝皲裂。
他知道她对家暴砸东西的场面有阴影,但每一次,总是千钧一发来不及思考。
薄唇依旧沉冷,“我该知道?”
“呵。”夜凉,“不是经理带你过来的么?你一个男人来过这种地方,难道来消费的?”
听到这里,梵肖政眸色微妙的变了变。
他知道,她很聪明,但是没想到一下子想到这么多。
“承认了?”夜凉看着他的表情,笑得有点难看,干脆笑不出来不再笑,拧了眉。
“梵肖政,你答应过我可以不打探我的隐私,可你却一直让人在查我!”本就不规则的呼吸,此刻隐约带了哽咽。
泛红的眼圈积蓄了满溢的眼泪,又倔强的盯着他,“你甚至查我爷爷?这就是你愿意往护理院花那么多钱的原因?”
“买你背着我调查的卑鄙无耻,还是买我的感激,好让我对你毫无防备?”
“你混蛋!”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在吼。
她以前很能控制情绪,但是遇到他之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梵肖政抬眸看着她,“倘若没有见不得人,何必这么敏感?”
夜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没有见不得人,就必须把自己扒光了站到太阳底下任人视奸?我没有隐私权?”她终于落下眼泪。
抬手胡乱抹了一把,不想再跟他纠缠,过去拿了桌上的手机就要走。
梵肖政眉峰一拧,在她的身影快门口时终究是起了身。
身后的身影掠过来,夜凉被带了回去,下意识的狠狠抗拒,却已经被他强势的压到门背后。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双手禁锢着她的肩,因为刚刚那几步,气息也重重的起伏着。
“从今天开始,不查了。”他薄唇微动,垂眸,“行么?”
夜凉被迫仰脸看着她,残余的眼泪就从眼角划过,许久不说话,只是温温冷冷的看着他。
梵肖政眉心沉着,“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慌了。
真的心慌了。
说不上来的缘故。
“凉儿!”男人鼻尖轻轻抵住她,忽而低低的嗓音这么喊她,“无论如何,我点头之前,不会准你离开我。”
听到他这样的称呼,她似乎是恍惚了,眼泪一下子来得更凶猛,却又死咬着唇。
看到她这样,梵肖政胸口一紧,抚着她的脸亦有些慌了,“怎么了?”
可是女人不说话,只有眼泪无声的往下掉,一颗接一颗的砸落在梵肖政手背上。
他想替她擦,但终归心有余力不足。
索性,抬起她的下巴俯首紧紧吻住她,气息缱绻,嗓音沙哑得厉害,“别哭!”
真正意义上来说,梵肖政其实少见她哭,心口像被一只大手穿过皮肉狠狠攥住。
有些东西,不知不觉间,似是真的超出了他的所有预料。
但至少这一刻,他是甘之如饴。
绵长细密的吻结束时,夜凉将他推开了,然后继续在门边靠了一会儿。
缓了一分钟,才捡起掉落在地的手机,默默的转身开门出去了。
盛春见她出来赶忙跟着,直到把她送上车。
梵肖政的轮椅不消一会儿也出来了,身后还跟着那个笑如冬风的经理,以及在夜里房间的男子。
夜凉从车窗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安静的坐着。
“先生,回紫荆园?”盛春问完才发觉自己真是问得找抽,不回紫荆园,难道拉着太太也去七橡墅吗?
于是闭了嘴,开自己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