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男人语调里的不悦已经十分明显,“我需要封谁的口?”
夜凉柔唇抿得紧了紧,一时间竟然也接不上话。
是啊,他需要封谁的口?他根本就可以不在乎她这个妻子的立场,不过是彼此利用的场面婚姻,他用得着花费这么大一笔?
“谢谢你提醒我。”她没由来的说了句。
梵肖政眸色已然冷沉下去,“能不能好好说话?”
她只一句:“我挂了。”
反正他也不可能回家的,挂了电话,切了联系,眼不见心不烦。
可她真是想得太乐观了。
回了家,心里越是堵得难受。
夜凉承认,她有一部分的仇恨心理,沈舒元那样的人,凭什么这样轻松就能拿到一大笔钱去挥霍?
凭什么梵肖政随手一挥,夜家公司本该面临的资金困难就解决了?
或者抛开这方面不谈。
她就像个工具,或者说连个工具都不如,她的丈夫,被人撞见了在外面养着另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随手用钱就能打发解决。
根本没有来自妻子的后顾之忧?
她这个身份可真是尴尬至极。
没想到的是,夜里十一点多,院子里响起了车声。
她那会儿坐在窗户边,有些犯困,没想动,索性就坐着了。
侧卧的门被推开的时候,她略微侧首看了一眼过去,见到轮椅往里走,然后开了卧室里的灯。
灯光有一部分洒到阳台上,照着她蜷在窗帘下的身影。
“坐那儿做什么?”男人沉沉的语调,轮椅朝那边而去。
夜凉不知道是困的,还是根本懒得睁眼,只是轻轻的眯着眼看着他模糊的身影越来越近。
“过来。”低低的嗓音。
轮椅上不去,男人便朝她伸了手。
可惜阳台上的女儿无动于衷,依旧是眯着眼安静的看着他,看了会儿,才终于慢慢打开眸子。
“清醒了?”梵肖政依旧耐着性子,“清醒了就起来,容易着凉。”
夜凉并没有挪动身子。
只是问了句:“怎么回来了?林小姐那边不需要照顾?”
男人伸着等她的手收了回去,自然的放在扶手上,眸子映着她的身影。
“就是因为这个?”他启唇。
她眨了眨眼,“什么叫就因为这个?”
夜凉笑了笑,“你是觉得,我今晚那个电话,是因为你这几天夜不归宿,所以找借口跟你吵?”
男人看着她,沉默着。
应该算是默认了,夜凉想着。
她脸上没什么实质性的笑意,“如果我说,我就是不喜欢你打着我的名义给沈舒元、给夜家施舍金钱,你是不是觉得可笑?”
梵肖政淡然看着她已然起来的情绪,“是打着你的名义不对,还是个夜家施舍不对?”
这是两个层面的东西。
“哪一个对?”夜凉都觉得好笑。
“你打着对我好的名义,是怕别人说你在外面养女人么?那大可不必,我怎么会、又怎么敢跟你追究林悄悄的事?所以对我的这种好,我还真是消受不起!”
太过冠冕堂皇。
说白了,她就是在说他装样子,掩人耳目。
“夜凉!”男人沉沉的嗓音,看得出来从眸子开始蔓延的阴沉,“不能好好说话了是么?”
她神态微变,“我不是在好好说?哪个字没办法理解?”
男人脸色越发的难看。
可夜凉没有理会,接着道:“我也确实不喜欢夜家受到什么恩惠,我巴不得他们全家早点饿死!”
她柔唇牵起清冷的笑,“是不是觉得狠毒?庆幸我不会做你妻子太久?”
男人下颚都绷得紧了几分。
嗓音越是阴暗分明,“说够了?说够了就去睡。”
夜凉终于从地上起来,但是因为蜷缩着坐得太久,腿麻,后背直接撞到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