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她语调自然的变得清离。
电话那头的嗓音是她熟悉的,几分磁性,几分漠然,又微微挑着调子,“有进展了么?”
“没那么快。”她目光无意识的扫过某一处。
“最好是尽快。”
夜凉笑了一下,“林悄悄又不是你女人,你着什么急?”
那头的男人不置可否,倒是笑了一下,“你缺钱?”
她半开玩笑,“这你也知道?”
结果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语调变得认真不少,“真缺?”
夜凉才摇摇头,“没有。”然后道:“会尽快……病人我能见见么?”
“给你提供所有病例、病况,见病人干什么,怎么,打算破了你自己定的规矩?”
是了,她当初定的规矩,无论做什么都是不露面。
挂了电话,她往护理医院走。
进电梯的时候,随口问了句:“二叔,刚刚有看到熟人么?”
她打电话的时候好像看到梵萧政的车了,一晃而过,也可能是看错了。
夜树池眼神不明,“熟人?”
他在这里哪有熟人。
夜凉也意识到了,也就淡笑,“没事,您之前说,梵肖政去探望的女人,没再说别的了?”
夜树池想了想,“听护士提了一嘴,似乎是要转院。”
转院?
夜凉心底思虑着什么,眉头有一瞬间的轻蹙。
就为了这个思虑,她缴完爷爷的护理费就去了医院的停车场。
夜树池不明所以的跟着,一边耿耿于怀,“你怎么没说我先前用的钱是你爷爷的?”
她朝前走着,“钱总是要花在刀刃上的。”
歪理!
夜树池心里怎么都很愧疚。
“对了,你的钱不紧张?”
她摇头,“我现在有存款二叔,您帮我留意一下三个8的尾号。”
夜树池一抬头,“那不是么?”
夜凉循着看过去,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就又原路走出停车场,心情有那么一些沉。
……
晚上回到紫荆园,她帮着摆好晚餐,梵肖政的车也进了庄园。
“您先去忙。”她看了张妈。
张妈笑着下去了。
男人进屋后褪去外套,洗了手来了餐厅。
进来就先把一沓现金放在了桌上,“这是你爷爷的护理费?……盛春还没去存。”
夜凉愣了一下,应该是二叔赔他的。
说起这笔钱,梵肖政心里自然也不是滋味,该让夜树池负责是一回事,但,是她极少亲近的人之一,那就是另一回事。
“别了。”她道,“我二叔固执,该他赔的若是退回去,他也不会要。”
“那就你收着。”
“我收着算怎么回事?”她顺口回。
男人神色未变,却是一句:“不是缺钱么?”
听起来很普通的一句话,夜凉却顿住了手里的动作,想到了中午那通电话。
那个男人,他竟然跟梵肖政说,她缺钱?
她在看他,他也就把视线偷了过来。
夜凉才发现,他眸子里盛着并不陌生的深沉,那是不悦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