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看着夜凉似是而非的笑,也跟着笑,“你说,我听着呢。”
“我给您算笔账。”夜凉声音轻轻缓缓。
道:“我公司的季度盈利算一百万,按照世面利息日千分五,每天五千……”
“你等等!”
沈舒元听出来哪里不对劲,从她自己的盘算梦里醒过来,皱起眉,“什么叫借?”
夜凉脸上还是那种柔柔的笑,“那不然,高利贷?”
“你!”
沈舒元气得绷不住假笑了,直接变脸,“夜凉,你不要忘了这个公司还是我给你的!要你一个季度的盈利怎么了?”
她一脸附和的点头,“您也说了公司给了我,那盈利支配当然我说了算。”
“再换句话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跟您可不是一家人了,当然……”她笑,“以前也没被当一家人?”
沈舒元算是看出来了,“你在借机笑话我?”
“夜凉,做人留一线,你可别太得意,万一你这婚没了,你怎么办?”
夜凉满脸受教,“做人是该留一线,您当初怎么没想到今天会跟我要钱?”
沈舒元靠回沙发,“你还真以为我没别的办法了?……等梵肖政回来,我亲自跟他要!”
这回夜凉脸色冷了下去。
“您这脸是打算晾到太平洋了?”
呵!沈舒元无所谓的笑,“你现在知道要脸了?反正你就这么一个窝囊废的爹,他无能,我就跟你男人借钱、讨钱,没面子的是你,你看着办吧!”
现在沈舒元算是知道了,跟夜凉这个小蹄子果然不能好声好气的谈,给她脸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
夜凉以为,这事算过去了,反正梵肖政不在京城,沈舒元不可能干等着。
没想到的是,刚过了两天,她接到了医院的一个电话。
“是夜小姐么?”
“我是。”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电话的人道:“夜老先生卡里的费用不够,不知道你们家属是打算出院么?”
她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卡里的钱怎么会不够?”
那人歉意的笑了笑,“实话告诉您,也不是不够,其实是一分都没有。”
她眉头收紧,“我知道了,麻烦你们按照之前的标准照顾他,资金这两天会解决。”
东方新城,夜家。
夜凉径直进了客厅,“爷爷的护理费呢?”
沈舒元斜在沙发上,佣人在给她按摩,懒懒的瞥了一眼冲进来的夜凉。
“瞧你这气势,我还以为人死了呢!”沈舒元姿势都不变的躺着,“这事你可问不着我,我给你说了你爸急用钱。”
夜凉冷笑,“这种事除了你谁做得出来?”
病人的护理费都能偷用。
“嘿你说谁呢?我人怎么了?”沈舒元不乐意。
“钱确实是我转走的。”一道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夜凉回头。
这个家里极少见到夜树韫,他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应酬,看起来忙得要命,家里的事一概不管。
当初她被赶到狗窝,他这个亲爹一个字都没护过。
所以,夜凉对这个爹比对沈舒元还要生疏,冷冰冰的站着,“那是你亲生父亲,他需要人照顾才能活着,你好歹四肢健全,这钱你也花得下去?”
夜树韫大概是烦心事太多了,一副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麻木样,“嘴巴倒是锋利了不少。”
他在一旁坐下,拿了香烟,无关紧要的口吻:“这钱也不算是我用,你二叔那边出了状况,要给人赔钱,朝我借的。”
夜凉气得肺疼,“二叔会跟你借钱?”
简直是笑话。
再者,“他跟你借钱,你没有就没有,打肿脸充什么胖子去挪用爷爷的护理费?”
夜树韫是个特别要面子的人,刚刚还一脸麻木,这会儿竟然就怒了,“谁打肿脸充胖子了?老家谁不知道我夜树韫是头一个走出来开公司搞生意的?用一下你爷爷的钱怎么了,这么多年是我在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