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照片上的人……”
“啊!”
话还没说完,只听到她低声惊叫,紧接着是碗勺打翻、滚落。
男人话到一半,脸色也蓦地一紧,“烫到了?”
她本来因为烫缩回了手,他这么一问,又下意识的要去捡地上的碗,嘴里一边说着,“对、对不起,我重新去煮。”
“起来。”男人微冷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她还在找不知道摔哪了的勺子。
“让你起来!”
被梵肖政这一吼,吓得她身子抖了抖,越是慌乱。
她这些天算是适应了环境,唯独这件事会让她慌神。
男人大概是看不下去了,她几乎是直接被拎起来丢到了沙发里,然后听他朝外喊了句:“张妈!”
“诶!”张妈刚刚就听到动静了猫在门口,听到叫她立马进去二话不说赶紧收拾。
等张妈走了,夜凉才记起来要重新去弄汤。
可梵肖政不让她走,有一次把她的手拽了过去。
她手指上好几处斑驳的伤没好全,手背又被烫了,对于烫伤,梵肖政似乎格外的敏感,脸色越发的阴,“慌什么?”
夜凉想把手缩回去,他捏得更紧,反复看了她的手。
结果发现烫伤的地方没什么,但是刚刚被他捏的地方已经开始泛青了。
那个叫她凉凉的男人说过她的皮肤娇嫩,碰不得更打不得,眼底跟着涌起烦躁。
他忽然放开了她,转着轮椅走了。
夜凉坐在那儿,一时间有点茫然,不知道他的愤怒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她又该做什么?
但是过了会儿,又见他回来了,手里拿着两条药膏,不等她说什么就低头给她涂抹,薄唇一直紧抿。
“你有个妹妹,叫夜爽,你替她嫁给我,不是什么秘密。”许久,听他冷声。
夜凉柔唇微咬,不知道作何反应。
略惊讶于他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这会儿还给她擦药?不应该立刻把她这个冒牌货给撵出去?
她就像是等着审判似的,等他擦完药,决定让她是现在走,还是明天直接离婚。
可男人收起药膏,看了木讷的她,“周末带你回老宅,上次没去成。”
“……”
不可置信,摸不着头脑。
但只要不提离婚,一切都好,她暗自松了一口气,“我去重新煮……”
“煮什么!手不要了?”男人凶巴巴的语气。
好像刚才让人煮醒酒茶的不是他一样。
最后醒酒茶是张妈弄的,梵肖政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两口就放那儿上楼了。
夜凉看了看他轮椅上的背影,总觉得他今晚对她不太一样,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末来之前,她算是做了一些准备。
跟梵肖政去老宅的时候,她特意换了一身中规中矩的衣服,右侧的头发用发卡固定了,看上去没那么邋遢厚重,毕竟是见家长。
车上的时候,盛春才简单给她说了梵家的成员和大体情况。
她只是“嗯”了几句。
梵肖政看了她两回,“有什么要问的趁早。”
毕竟他的家庭人员也算复杂,人心更是。
可她虽然整个人都是谦卑状态,却只淡淡一句:“没有。”
等到了老宅,进门她一开口,梵肖政的心情却忽然就好了!
极好!
因为一进门,她对着梵夫人喊了声:“章姨。”
梵家上下都知道,章怡是范卫平的二婚,一直不得老爷子喜欢,而梵夫人最讨厌的就是‘章姨’这个称呼。
更重要的是,盛春在路上交代过的,所以这会儿盛春是又惊愕又暗爽,少奶奶这是初来乍到、鬼畜不怕、明知故犯?
这称呼听起来像是对章怡直呼其名,更像叫家里的佣人妈子,改个字可不就成了梵肖政别墅里的张妈了?
简直是侮辱她!
可偏偏这会儿,章怡没法发作,只能青着一张脸。
梵肖政顺手摘了面具,看得出嘴角居然是弯着的,进门就吩咐:“少奶奶爱吃鱼,多做两道。”
老爷子见他知道疼媳妇,当然是乐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