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一点!”0126说:“这个人设虽然很花瓶,胆子也小,但有脾气的,尤其是对面坐着一个他有点讨厌的人。”
言轻立刻说:“你怎么破要求这么多?到一旁当你的蛋去。”
0126满意了:“对,就是这种感觉。”
“言轻。”刚刚说话的男生挑起一抹笑,“你今天怎么这么乖?不会真的在害怕吧?”
言轻矢口否认:“我没有。”
段丞遗憾地耸了耸肩。
他转头对高个子男生说:“于嘉林,你和我换个顺序。”
于嘉林发出好大一声嘁:“凭什么?”
段丞冷静道:“我害怕,所以我要靠后。”
于嘉林:……鬼才信你。
他们商量好了,要按照座位的顺序讲,段丞无非是想和言轻挨着坐。
言轻在他们的交谈中拼凑出了个大概:这些男生想找刺激,不知道季远从哪里听来的传闻,午夜十二点在供奉过的香米上点燃红蜡烛,在香炉里烧黄纸,慢慢调整收音机的频道,据说能够听到死人的声音。
有没有用不知道,男生也不在乎,他们本就为了找刺激。
等待十二点的期间太无聊,不知道谁提议的,大家一人讲一个鬼故事。
言轻也观察了一下几人。高个子男生看起来脾气最差,季远很安静,表情冷淡,而段丞……一直在看着自己。
毫不掩饰的眼神,言轻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季远突然开口:“段丞,收敛一点。”
段丞收起盯着言轻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去,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呵”。
看起来,这三个男生的关系没有言轻想象中那么好。
烛火勾勒出半张脸,明明暗暗中,不知道是谁先安静下来。
“行吧。”季远先开口打破死寂,眉眼冷淡,“那我先开始讲。”
他看了看手表,借着灯光,露出半张刀削般冷冽的侧脸:“还剩二十分钟左右,一人五分钟吧。”
于嘉林翘着二郎腿,长手长脚,身材健硕,宿舍的椅子仿佛委屈他了。他靠着椅背开口:“丑话先说在前头,有人要是害怕现在可以滚,等会儿可就没机会走了。”
他意有所指,言轻觉得他在针对自己,但不知道原因。
索性无视了。
季远勾了勾嘴角,轻声开口:“你们有没有听过倒立校花的故事?”
他的声音刻意压低,像是顺着窗缝钻进来的风灌入耳朵里。
连段丞都摸了摸手上的鸡皮疙瘩:“我靠。”
季远继续道:“我们学校每年都会评选校花校草,虽然很无聊,但确实有几届校花实至名归。”
“但是曾经有一个校花死了。”
“被人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季远描述了一下这个校花死的时候有多么凄惨,仿佛他真的在现场见到过一般。
“没有人知道谁把她推下去的。”他推了推眼镜,嘴角上挑的弧度很僵硬,“但是不久之后,有保安在锁教学楼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个倒立的人,在走廊上跳着走过。”
“她的脖子被摔断了,脊骨从后颈刺出来,头发散在地上,却能够直直地立在地上,就像一个扫帚。”
“保安只看了一眼,校花就发现了他。”
“她的脖子没动,倒立着的上半身扭曲过来,突然跳到了保安面前,眼睛从下往上盯着他,只能看到大片眼白……”
在气氛最森冷的时候,季远戛然而止,突然恢复了正常音量:“好了,我说完了。”
……
言轻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这样的开场有点刺激。
而且现在的氛围太到位了,整个房间只有蜡烛这么一点灯光,每个角落看起来都鬼影重重的,想镇定都难,尤其是言轻这个人设还很胆小。
“我不想听了。”言轻虚弱道,“现在离开还有机会吗?”
“你觉得呢?”于嘉林斜睨着他。
言轻不说话,于嘉林轻轻嗤一声。
段丞过来安慰他:“别怕啊,这有什么好怕的。”
他开玩笑似的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你们说对吧?”
季远笑了笑,把眼镜向上推:“对。”
段丞:“而且招鬼游戏还没玩呢,都熬夜到这个时候了,不差这一小会儿。”
言轻犹豫了,既有点怕,又没压住那点好奇心。
人类的心理很有意思,好奇心总是会战胜一切。
这时候段丞又加了一把火:“你真的不想看看,收音机到底能不能听到……那种声音吗?”
段丞说了这句话,他再也没有逃跑的余地。
作为一个作死炮灰,他必然是要尝试的。
他踌躇道:“行……”
季远定定看着他,极短地嗤笑一声。
真是笨蛋啊,连段丞和于嘉林那点心思都看不出来。
这次是真没机会走了。
于嘉林嘴角下压,就像要压下心里那点不爽似的,懒洋洋道:“那我也讲一个吧。”
香炉里的灰突然噼啪响了一声,窗缝里漏进来那点风把蜡烛吹得摇晃。火光骤然暗下去不少,又突然明亮起来。
于嘉林没刻意营造恐怖氛围,就用正常的语速讲,面无表情,一字一句传到耳朵里。
“我要讲的是一个无头尸的故事……”
这时,言轻突然注意到,桌上的收音机打开了。
明明没有人动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