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们屁事儿!”陶筱气冲冲上前,将那大妈和沈峭寒隔开,用家乡土话回了句嘴。
他知道沈峭寒从小到大的生存环境都太单纯,没见识过这些鸡毛蒜皮婆婆妈妈,也没与这样的大妈们扯过皮,怕他受不了这种乡野戾气。
见有人维护“陶家儿子”,还是个长相颇俊俏的年轻男人,那位大妈撇了撇嘴,语出惊人:“哎呦,你妈怎么给你找了个这么小的爸呀!”
陶筱差点儿冲着对方鼻梁揍一拳,好险考虑到自己正披着沈峭寒的壳子,不方便像以前那样撒泼,只能咬牙忍住。
沈峭寒这时也反应过来这位大妈话中的意思,脸色微沉,语气含怒:“这位女士,请您自重!”
然而,他这句话还是说得太温和,完全没吓住那三个人。
旁边一位年轻些的女人上前,笑着打趣:“呀,你这真的是去过大城市的人,说话都文邹邹的了!我看你这小爸也是城里人,难不成是你帮你妈找来的?”
之前那位大妈立刻附和:“就是的,那个姓陶的女的,没结婚就有这么大儿子,一看就不安分不检点,谁知道是做什么勾当的,能赚那么些钱!她自己能找什么像样的男人啊,这个别是被骗来的吧?”
说着凑到陶筱面前,状似苦口婆心:“我跟你讲,他妈没结婚就有他了,也不知道是跟哪个野男人生的,我们从没见过他爸是谁,你可小心一点儿啊!”
陶筱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念“揍了这些家伙绝对会被赖上”好几遍,终于忍住出手的冲动,决定战略性撤退。
他给沈峭寒递了个眼色,转身就走。
沈峭寒却没动。
他打量了眼前的三名妇女片刻,忽然从鼻腔短促地发出一声气音,像是轻叹,又像是嘲笑。
他眼神幽深,盯着始作俑者的那位大妈,语气丝毫不带感情:
“我国刑法规定,公然侮辱他人、捏造事实诽谤他人、影响他人名誉的,可以判处有期徒刑。你们这样没有经过调查就恶意揣测,依照法律,我可以提起诉讼。我去大城市可不止学到了文邹邹,也赚了足够的钱,打一场官司还是绰绰有余的。你们,要不要试试看?”
也许是他语气太笃定,也许是他的眼神太有压迫感,也许是他透出了一股不属于原本陶筱的高贵气质,那位大妈竟然被唬住了,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沈峭寒勾起一边唇角,露出一抹疑似的冷笑:“这位是我朋友,有点来头。他脾气好,不想跟你们计较。再有下次,我会直接联系他的律师。”
旁边,陶筱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福至心灵,咧嘴笑道:“现在你想找我的律师也可以,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说着从口袋掏出手机,装模做样地就要拨号。
那三人中年纪最轻的一位很快反应过来,赶紧打圆场:“哎呀呀,不至于不至于!王婆子你嘴也太快了,还没弄清楚呢就瞎说!哎哎,小伙子!不要打电话啦,我们就只是猜测,呃,猜测,呵呵……”
说着又转向“陶筱”,讪笑道:“这位是你朋友啊?一看就是年轻有为的人物!刚才一见面怎么不跟我们介绍呢,弄出这么大误会!呵呵,都是误会!”
沈峭寒不为所动,双眼微眯,沉声说:“以后再让我听到你们诽谤……我母亲,求情就不管用了。”
对面三人脸色都不太好,却又畏惧“强权”,不敢再说什么,随意答应了几句,嘀嘀咕咕地离开了。
确定那几人走远,陶筱有些抱歉地看向沈峭寒。
“对不起啊,”他抬手抓了抓头发,“让你遇到这种事儿,还打扰你记录灵感了……”
沈峭寒摇摇头,问:“你就是在这样的舆论环境里长大的?”
陶筱嘿嘿一笑,没正面回答。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他小时候经历过的,比这更加暴力,更加令人难堪。那时候的他年纪小,见识少,没什么顾忌,谁敢说他妈妈的坏话,他就敢拿拳头糊人一脸。后来,因为他打人的事情,家里被索赔多了,他妈妈就抹眼泪,他才渐渐不再付诸暴力。
直到他妈妈凭本事混上了工厂的一个小主管,家里有了底子,搬到镇上之后,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
“真没想到,你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竟然也会怼人,还怼这么一大串儿。”陶筱笑着转移了话题。
沈峭寒想了想:“大概是因为生气吧。”
陶筱了然地点点头:“也对,你正记录灵感呢,被这样打断,是我我也生气!”
“不是,”沈峭寒扭头看向陶筱,“我听不下去她们那样恶意揣测你的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沈:丈母娘的尊严必须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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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没想到,“愈发”和“缥缈”连在一起会被口口(摸不着头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