琀澧以前被自己女人骂过不食人间烟火,不晓得炒米油盐贵,现在他也很想用同样的话去骂师弟。
有钱能买到,这个傻子是从哪里来的:“遇到大灾大难的时候,你去跟人家买粮食,你是蠢还是笨,还是又蠢又笨,三军未动尚且知道粮草先行,留着地种,自给自足,到时候一斗米就卖你千百金,你有钱你当然能吃饱,荒年什么时候饿死过有钱人,他们呢,他们不过是小富即安,倾尽家产都不够一斗米的时候你是不是直接让他们升仙啊!”琀澧吃过饭才知道粒粒皆辛苦,要存粮,饥民流民怎么来的,不就是连年战事灾荒,连存粮都吃光,地上的草皮都肯光了才不得已出走的么。
“师兄,天君治下怎会连年灾荒,就算有灾荒也是天意。”仙尊说道。
“天意,哪有这么多天意,只有我们看顾不过来的洪水旱涝,就算是天意,百姓流离失所的时候,我们也并未做什么,现在你跑过来掺和,让他们放弃种地,就想着眼前的蝇头小利,师弟,我真的不想骂你。”琀澧现在才知道自己媳妇的用意,实在是她过来骂人的话,就没有这么好听了,民以食为天,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赵丞丞没有说,但是也修了不少义仓在附近,怕的就是有什么意外,小镇的百姓会饿死。
饿殍遍野,并不是传说里的事情,也不是书中不切实际的故事。
是真的发生过,新村怎么来的,难道因为他们现在日子过得好,就忘记了吗。
五十户人的地都难解决,自己师弟哪里来的勇气让小镇最肥沃的土地变成东街的摊位,不去种粮食备战备荒的。
别说赵丞丞气得脑壳疼,千百万年来看多了天灾人祸的琀澧也头疼:“你的徒弟还在沙地上想方设法种粮食,你若是不晓得食不果腹,易子而食是什么,就去问新村的百姓,他们遇到赵丞丞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怒发冲冠为红颜的男人,拳头攥紧,若不是天君躲在一旁,自己就把师弟给痛揍一顿,有辱师门,简直就是有辱师门:“好了,我媳妇明天会给大家一个回复,其他人该做什么做什么。”
老太公看了看琀澧,又看了看仙尊,犹豫的问:“赵东家和这位赵公子是亲戚么。”
“只是姓赵而已,不是什么亲戚,他倒是我这边的亲戚。”琀澧白了一眼仙尊,真是的,自己什么德行,也用他媳妇的姓氏去招摇撞骗。
收到琀澧警告眼神的仙尊只好解释道:“我和他是亲戚,和赵东家不是。”
老太公拄着拐杖点点头,了然的又看向琀澧问:“那赵东家,打算怎么办。”
“老太公,你们不能总是便宜占尽啊,一桩桩的事情都给我媳妇来办,说了暂时给你们在这里做生意,以后另有安排的,你们当时也同意画押,怎么下水渠通好了,又反悔了呢。”
这件事东街完全不占理,可人家就是想要挣钱。
聚众闹事,就是不想失去比原来在东街来得更容易的钱。
一日流水进账下来,一个月比大半年都还多,南街客人多,北街住宿的多,一来二去客流太大,大得东街的人恨不得晚上不打烊,就想这日夜都开档口做生意。
他们的主顾也图方便,吃着东西,谈生意,又不用跑到东街去,吩咐一声,街头街尾跑几步路的事儿。
反正凑在一起好处太多,琀澧晓得商人重利,所以没有意外东街人食言而肥,就是不爽他们总有借口来让赵丞丞让步。
得寸进尺,给三分大红就开染坊。
以后都这样,其他街的人还怎么管:“不就东街想赚钱,其他街也想赚钱,不是只有东街问题多,我媳妇每天要做的事情也很多,当初答应你们的时候都很勉强了,我真是不晓得我媳妇做善事怎么就没有人念她好,念她不容易的。”琀澧心里不舒服,更多的是为赵丞丞鸣不平,她有很多想法很多顾虑,突然发火不是第一次来,有时候琀澧都想自己能通俗物些,能给她分担更多,或者那些个能为她挑担子的女子,能不能别总是细作,要么就是干不长:“老太公,帮你们是情分,不帮你们也是应当,我希望你们东街的人不要在为难我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