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筒无辜躺枪,他本来刚上手,在工坊当个小管事,梧桐来了后,南街一阵鸡飞狗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埋怨梧桐不干人事。
同音的五筒只能蹲在一旁默默抹泪,被一筒他们穿上敌军的衣服厚葬。
小伙子是真急哭在赵丞丞面前。
“老大,我好不容易干点正事,眼看着相亲的媳妇就要过来了,这样,这样你让我怎么办嘛,娶不到媳妇,我冤死了。”大小伙子声泪俱下。
眉宇阴云密布的赵丞丞承诺自己会处理好,等五筒离开马上招来淑琴,她在一杆义愤填膺的人里,是最冷静客观的一个:“淑琴,你说,梧桐母子,到底怎么回事儿。”
淑琴福了福身,弯弯细眉随着一声叹息压低:“东家,这对母子虽然可怜,但天下可怜人无数,梧桐长得又美貌,我晓得你怕放出去,生出个好歹来才收留,只是她屡屡犯错连累街坊百姓谋生,我也不好帮着说话。”
“我没想到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脑仁儿疼的赵丞丞低估了梧桐的破坏力。
大家的同情心也不是耐耗品,淑琴索性也把话说开,梧桐不是一个能帮得到手的人,不像晚妆人见人爱,光凭一张脸在别处能有口饭吃,在南街或者新村真抹不开。
若不是赵丞丞有话在先,两个地方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拿扫把赶人都是客气的。
笃笃,屈指敲着桌面的赵丞丞,把梧桐母子唤过来,见了自己,梧桐又开始哭,一旁的一筒驾轻就熟塞一个肉包子,她就不哭了,抽抽搭搭吃着包,楚楚可怜望着人。
母亲宛若蒙童不晓事儿,作为儿子的小狐狸早当家,他先与赵丞丞作揖,有模有样的道歉:“东家,我娘无用,我可以的,我很快就长大,我吃得少,给你干活挣钱。”他知道这里有靠山,眼前的女人能让他们吃安乐茶饭,娘也不用去取悦陌生男子换来一口吃食。
他们是九尾狐,不是摇尾乞怜的狗。
早慧的小狐狸比起玉螭楼更喜欢小镇,虽然大家不喜欢他和娘,却没有人生出非分之想。
只是娘太笨手笨脚,不如识文断字,精明强干的晚妆阿姨讨人喜欢。
“你叫什么名字。”东家突然问。
名字,他的名字不是记在册子上么,学堂里的先生都知道,东家怎不知,小狐狸心底一阵失望,他隔着长案仔细打量起给自己新生活的人。
坐在长案后面的女人,确实不好看,小狐狸不说违心之语,她不是美人,但无人会见过即忘,普通的柳叶长眉,神采奕奕的眼。
小狐狸站好身子,他敬畏的抬头,对上女人询问的视线:“东家,你真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你一直没说啊。”
“我叫九九,五六七八九的九。”小狐狸说。
女人听后,点点头,九九不知东家听进去没,她站起来在案子后面踱步,书房外的院子里,小丫头正和一只狗玩耍,银铃铛铛都不及小丫头的笑声欢愉。
九九真心喜欢小镇。
但自己和娘能留下吗,他提心吊胆的等着东家下决断,南街和新村的百姓都只听她的话,心里有气也等到东家回来再告状,不会在衣食上短他们母子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