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慨嘴角弯得更大些。
“好——”徐慨的声音随着风轻轻柔柔。
纸钱堆烧完了。
徐慨这才注意到纸钱堆前放了谷果菜肴,想想今儿个腊八要做“纸马”慰先祖——得抓紧找人,徐慨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
回廊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肃声音大喘,还未跑到身前,便急忙开口,“爷,宫里急诏您!顺嫔娘娘急诏您!”
多半是因钦天监起火一事。
徐慨点点头,神色很平静,以示知晓。
小肃四下看看,声音压得极低,“圣人也在承乾宫!”一抬身,训练有素,“车马已在门口备下,夜禁的条子也已签署完毕,您...”
圣人!?
徐慨眯了眯眼,回头正欲开口安顿含钏。
含钏连忙道,“你去!”
徐慨一拂广袖,脚下带风快走出后院。
“徐慨!”含钏转身追上去,“你小心一些!”
徐慨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向东疾驰,没一会儿拐过胡同末角,顺势消没在夜色中了。
含钏心里“咚咚咚”跳个不行。
七上八下的。
含钏撑在门廊口往东边看了许久。
小双儿与钟嬷嬷担心地立在厅堂里,探头出来瞧动静,小双儿怯怯地问钟嬷嬷,“...圣人不是秦王殿下的亲爹吗?亲爹要见亲儿子...为何大家伙的都这么紧张呀?”
钟嬷嬷摸了摸小双儿额头,若有所思地轻声道,“皇家,先是君臣,后是父子。当今圣上,绝非软烂性子...”
看圣人自上位以来,抓住时机便收拾了尸位素餐的老牌世家,流放了三户,褫夺丹书铁券两户,由此便可知圣人绝不是没主见、耳根子软的君王。
再看圣人待后宫诸妃的态度,从不长久独宠偏爱,便可知这位君王心石如铁。
夜里急诏,自古,便不是好事。
这话却不能说出口。
钟嬷嬷担忧地看向含钏。
她家姑娘哦,怎么挑了一条最难的路走喔!
......
徐慨一路疾驰,至内门利索翻身下马,小跑入宫门。
承乾宫灯火通明,徐慨快步撩袍入内,见顺嫔娘娘焦灼地看向他。
而圣人面目平静,高坐堂首,一边轻拂茶碗中的浮沫,一边抬了抬眼,朝他颔首,“不错,路上没耽误,来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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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慨垂眸,撩袍行礼,“儿臣问父皇万安。”
“起来吧。”圣人喝了茶汤,随手放在案桌上,神色淡淡的,“吃饭了吗?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