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战帖之后,叶上仙丝毫没放在心上,陪着关瑾珊四处游玩,过了一个难得的假期。白天就畅游姑苏城附近的景点,晚上就和关瑾珊飞到天上去‘唧唧复唧唧’。
那艘‘飞船’,成了他俩的‘泡房’。
关大女神总算明白了,即便躺着,膝盖也是能碰到肩膀的。
也似乎明白了,叶修压根就不是个人。
凡人可没有他那种永动机般的体力。
关瑾珊有一次问他:“很快就要和人决战了,你也不休息休息?”
“需要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然后是一阵更激烈的‘唧唧复唧唧’。
“………………”关瑾珊就闭嘴了。
好吧,他不需要。
不能用凡人标准定义他。
另一边,曹乘风可就没有他这么轻松了。
虽然叶修比较年轻,但他一招打残曹豹这件事,切切实实让曹家人震惊了。
尤其是,战帖送到‘苏园’,叶修爽快地接受了邀约。就更加让曹乘风感到意外。
在江湖上混,常常说‘人的名,树的影’,名气,的确是可以唬人的。
曹乘风身为曹家武馆的馆主,‘华东五圣’之一,对其他武者来说,本身就是一种震慑。
但这个年轻人好像毫无惧意。
是无知者无畏,还是胸有成竹?
深夜。
曹乘风悄悄来到自家的后花园,那里有一座年代已久的老屋。
老屋里面,住着一位常年佝偻着身子的老者。
曹家人不知道他是谁,以为就是一位老仆而已。
只有曹乘风知道,这是他的爷爷,曹化鹤。
很多年前,曹化鹤就修到了‘圣境巅峰’。
他一直隐居在自家老屋,不问世事,苦苦思索破境之道。
‘圣境’到‘帝境’之间,横亘着一道天堑。
几十年过去了,曹乘风的父亲都去世了,爷爷依然健在。但他还是没能找到破境之法。
曹乘风到的时候,老者正在门前清扫落叶。
大半夜的出来扫地,怎么看都有点诡异。
“来啦?”曹化鹤回头看了孙子一眼,眼中神光一闪即逝。
曹乘风知道,这个看上去行动迟缓,风烛残年的老头,其实有通天彻地之能。
如今风头正盛的‘华东五圣’,在他面前如弱鸡一般。
只是,爷爷很多年前已经隐迹江湖,武道界以为他已经陨落了。
“爷爷,我来看您。”曹乘风恭恭敬敬地说道。
“是遇到事情了吧?”曹化鹤淡淡看了他一眼。
“是。爷爷。”
“说说吧。什么事情?”
于是曹乘风把和叶修之间的约战,仔细汇报了一遍。
“你是说,他没用真气,只凭肉身的力量,一招就打伤了豹儿?”曹化鹤微愕。
“千真万确。”
“而且,你送过去的战帖,他欣然接收了?”
“是。”
“你说他只有25岁?”
“是。”
曹化鹤沉默了一下。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老头一边清扫落叶,一边说道:“绝对不能轻敌,若非没有对付你的把握,他不会如此鲁莽。”
鲁莽无知的人,能创造出一个偌大的商业帝国吗?
“难以置信!从他的年纪来分析,修到圣境都是奇迹,可是他的作派,以及展现出来的实力,感觉却不在我之下!正因为觉得不能理解,孙儿才来求爷爷解惑!”
“你的感觉是对的,这年轻人的实力,绝对不在你之下,”曹化鹤淡然道:“所以,三天后的决战,务必小心谨慎,千万不能轻敌。曹家的荣辱,就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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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爷爷,孙儿定当竭尽全力,好好教训一下辱我曹家的贼子!”
“今晚就在我这儿打坐炼气吧。”曹化鹤淡淡道。
“是,孙儿谨遵爷爷教诲。”曹乘风坐在院子里的那株大树下,迅速入定,意念引导真气在经脉中流转。
曹化鹤继续低头,清扫落叶。
良久。
总算把地上的落叶清扫干净了。
然而,在猎猎北风之中,又有不少树叶落在了地上。
曹化鹤望着那几片落叶发怔。
“北风不息,叶落不止,既然扫不干净,又何必清扫?”
“道法自然,生命循环不息,有起便有落,有生便有死,我又何必强求?”
“圣境也好,帝境也罢,只不过是一场妄念而已。”
“顺其自然吧,不必强求。”
曹化鹤把扫把放在一边,此时他心头一阵轻松。眼中的世界,和此前已然不同。
果然,放过自己之后,连世界都变得美丽了。
落叶很好,枯树很好,墙角逮虱子的那条秃毛老狗,也很好。
他好像又闻到了花香,听到了草丛中昆虫的鸣叫,世上一切乐趣,重新找了回来。
这才是人生,不是吗?这些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竟然忽略了这么多有趣的事情。
他的精神无比放松,浑身的气机在不经意间,和自然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平静中,隐含着巨大的力量。
“咔嚓”,曹化鹤分明听到,某个屏障碎裂的声音。
然后,一股勃勃生机,由足底油然而生。
如枯树发芽,如冬眠初醒。
这股生机以他为原点,向周围迅速扩散。
院子里本来已干枯的花草,在顷刻之间换发生机。
郁郁葱葱,鲜花怒放。
曹化鹤愣了足足有三十秒,这才如梦方醒:
“所谓帝境,原来是这般模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