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走了。
一个人若是压抑的久了,其爆发出来的力量很难估计。
王予就坐在,林晚秋做过的地方。
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桌子的下还没有完成的刺绣,刺绣上是石映雪的模样,很传神,也很漂亮。
本来不多的好心情,就被这一个刺绣给破坏了。
“这混蛋,都已经残废了,还在惦记着女人。”王予喃喃的道。
心里忽然有了一丝后悔,后悔给了林晚秋从新作为一个男人的机会。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娘的,都是什么事?”
夜深人静,只有王予的自语。
随手用刺绣的长针,把灯花挑的明亮了一些,接着才在房间里四处翻找起来。
找了一圈才发现,房间内不但有石映雪的刺绣像,还有乐韵和冰儿,婉儿的,这让他的心情瞬间跌入了低谷。
灯花也是花,最为普通的花,却因为太过普通而没有多少人去关注它。
只知道在每一个夜晚来临的时候,这种话就会盛开,千家万户的房间里都会开起,然后燃烧自己,却照亮别人。
王予心情低落的瞧着灯花,他已经用长针挑了灯芯好几次了,就等着林晚秋前来问个清楚明白。
实在不行还可以打一架,看看谁更加爷们。
此时的林晚秋总算完成了他成亲之后的,第一次新郎官的义务,床上躺着的郑珊,满足的沉睡在了她的梦境。
林府内外传出的各种流言,都让这个女人担上了太多的负担。
譬如:不讨家主欢心,不能给林家传递香火,更是一个嫉妇,自己不行还不容许家主出去找乐子。
谁能清楚她自己的痛苦,每一夜的独守空房,每一次的热情期盼换来冷漠的对待,只有这一晚她才从一个少女,长成了一个女人。
所以她毫无意外的睡得很香甜。
林晚秋则把他的愧疚,全部补偿在了她的身上,今晚还有一个人等着他回话,只能来日方长。
俯身轻轻的一吻,悄悄地起身出门。
出门的时候,他看到了郑珊睫毛无意识的抖动,那是一种在梦中的不安。
也是到了此刻,他才发现,这个女人到底承受着什么,又为他付出了什么。
“等着我回来,一切都会好的。”林晚秋轻声的给出了一句承诺。
窗台上的倒映有些落寞。
林晚秋却是意气风发,王予的药物解决了他身上的病痛,更治好了他的心病。
可此刻王予的心病却犯了,他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也相信每一个男人在这个方面都大度不起来。
若有王予一定会和他交朋友,再介绍他的朋友上官玉给他认识。
林晚秋前脚刚踏进门口,一枚飞针破空而来,无论速度还是角度都是置他于死地的绝杀。
“叮”一声脆响,林晚秋从容不迫的抬手拨开,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的光芒显示,其手中的兵器也是一枚长针。
破空飞去的长针被拨开之后,没有落地,也没有乱飞,反而是黏在了林晚秋的手指之间不断地旋转。
“飞针你玩的不行啊。”林晚秋似乎一时半会还没有转变过来男女之间的身份。
捏着兰花指,一步三摇晃的幽幽说道。
依然是一身白色,晃动的双肩,几疑是从画中走下的仙子,秀口一开就是吐气如兰。
“老子的飞针不行,长枪还是可以的,说说看,你绣了我这么多女人,到底什么企图?”
王予把桌子上搜刮出来的刺绣往前一推,怒声问道。
“哟,王少爷也会生气,少见啊。”林晚秋似乎从这一次见面之中找回了他曾经的自信,一点也不惧怕的调侃道。
“呵呵。”
王予冷笑一声,等着回答。
“算了,人家也不跟你计较乱翻房间的事情了,漂亮的女人人人都喜欢,也不多我一个,你可以去查一下整个离州府,有多少人私藏画像的。”林晚秋好笑道。
原来看一个人吃醋,也是一件很令人愉快的事情,或许下次见到石映雪和乐韵她们,可以说出去让别人也乐一乐。
“我劝你还是不要惦记着我的女人为好。”王予怒气上涌,来时的所有想法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放心,只是单纯的喜欢,我家里的媳妇都顾不过来,你以为我还有余力去管别人家的田地是不是荒着?”林晚秋在今晚也放下了对石映雪的留恋,自己的就是最好的,郑珊也不差别人分毫。
王予一想也对,立刻收起了桌子上的刺绣道:“这些都是我的了。”
“行,都是你的了,过后我再绣一些。”林晚秋毫不在意的道。
王予面皮一僵,手上的动作一缓,坐下道:“算了,随你便,你想绣多少就多少。”
瞧了眼外面的夜色又道:“五天后我希望能在丰县看见你,这几天你可以抓紧时间耕你的田,犁你的地。”
想通了某些事情,王予也就不再去纠结过去,一切都放眼未来,日子还长着呢。
丰县如今是一个销金的地方,离州之外的距离很远,来此的人不多,听说过的人更少。
而离州境内却不是这样,每天都会有江湖豪客在此一掷千金。
良好的商业环境,让这里成为了一个商界的乐土,若不是地理位置严重制约了县城的发展,如今的人流量肯定能翻上几倍。
就这每一个月丰县的净利润都在五十万两银子往上,巨额的财富引来的就是一群狼的窥视。
逗留在此地的江湖客越来越多,相应的麻烦也在不断地增多。
灵鹫宫的弟子们,武艺刚刚入门就被派了出去执行一些简单的任务,最忙碌的就是邢捕头。
每隔一天,私下的打斗都会增多,而且这些人之中的高手也在增多。
朱华从热闹汹涌的人潮中,走进了窗明几亮,金碧辉煌的金钩赌坊,脱下了浅褐色的斗篷,露出了他那件裁剪极其合身,手工精湛的淡蓝色绸缎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