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悠子今年才十岁呢,还有六年。”一想到这森夫人就有些遗憾,如果现在就能跟九条议员家联姻肯定可以让森先生在明年的大选上多一些把握,但大女儿太小,暂时还派不上用场。
这就是森鸥外十二岁之前的日常,上各种礼仪课,练习插画,茶道,裁缝等一切淑女需要学习的课程。而做为长女,母亲对她礼仪上的要求甚至达到了苛刻的地步。
对父亲和母亲必须行跪礼,就算面对小她七岁的弟弟也得行鞠躬礼,毕竟那可是母亲在生了三个女儿后才生出来的森家继承人,按照所传统礼节,他的地位仅次于父亲母亲。
走路时不能走到父亲与弟弟之前,同时要怀着一个包容、隐忍、善良的心看待礼物、关怀和教育都被兄弟占有。
遇到所有事情都必须去请示父母,她没有做出决定的权利,其中就包括她的婚姻。她现在只有十岁,已经被订给了九条家十八岁的大儿子,等五六年后那个九条家的大儿子从英国留学回来,当时应当还不满十六岁的她,就会听从父亲的指令,穿上嫁衣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性。
“这是理所应当的啊,”森夫人最后下定了结论,她甚至很奇怪的看着提出问题的长女,仿佛在看一个没发育完全的史前巨怪,“你怎么会想到挑战你父亲的权威?”
“……父亲。”森鸥外依旧保持着卑弱的姿态跪着,垂下的紫晶色眸子暗流涌动,可能是她天生反骨吧,在她那两个妹妹已经被严苛的家教完全驯化成家犬后,只有她还在思量着反抗这个家庭,反抗父母训狗一般对待女儿的态度。
“我需要一个计划,”森鸥外无比清醒的意识到,年仅十岁的女童此时正在狭窄的和室里,作为对她问出如此有悖于伦理同时挑战父亲权威的话语的惩罚,她需要练习最敬礼直到天亮。
“我需要一个计划,”她再次重复着这一点,“我不想当狗。”
“我想做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