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回神,连说三个好字。
直到凌断念行了礼,坐到了凌家的位置上,景帝还是一副很满意样子打量。
许多朝臣一看这架势,莫非陛下有意招附马不成?
不过今日是琼林宴嘛,主要还是今科举子,很快,大家就开始玩些适合琼林宴主题的,赛诗之类的活动。
百里绯月来的时候,赛诗赛得正是激昂。
“阿姐,阿姐,坐这里!”凌断念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百里绯月就过去挨着他坐下。凌晟也瞧了她一眼,虽然感觉这回来得也太快,但是看她没什么事,心底也松了口气,就没多问什么。
凌断念却在桌子底下捏了捏百里绯月的手,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低低软软的问道,“阿姐,她们咬你没。”
“我是那么好咬的么。”
凌断念歪头笑了下,“阿姐,皇宫好无聊。”
“本来就很无聊。”
这时候,有今科的举子做了一首止战的诗,诗做得不错,却在举子凯凯而谈止战思想时,和那些主战派的举子瞬间白热化激烈的争论了起来。
文人舌战,这话不假。
“当然止战才是民生之福!你们没亲眼看过,难道书中还没读过吗?两军交战,尸横遍野,血染山河!多少稚子在战争中失去父亲,多少耄耋老翁在战争中失去儿子,多少妇人在战争中失去夫君!好好的家,飘零破碎,夜夜啼哭,阴阳永隔!这就是你们愿意看到的吗?”
“错,大错特错!战,失去的只是亲人,失去的只是小家。不战,失去的就可能是大家,家国!是我们祖祖辈辈脚下赖以生存的土地!趋时,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就算一家侥幸还活着,在敌人的铁蹄下,又将如何生存!”
“我们并非说全然不战,而是既然有不战就解决问题的方法,为什么一定还要战!”
“什么方法?你们的意思,给钱给人给物给土地给城池?”
“若能舍小益而得大全,为何不可!”
争论很快从这次春闱的举子移到朝臣中,无论哪朝哪代,永远都有对立的主战派和主和派。
凌晟作为当朝大将军,一向都是被看作主战派的。有人来到百里绯月他们这边前面,慷概激昂道,“凌大将军,您出征多年,就请您来说说,战争到底有多残酷!”
被点名的凌晟放下手中酒杯,冷厉的眸子看了那人一眼,淡淡开口,“有意义吗?”
那人被问得一愣,“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是回避我们的问题么?”
不得不说,这些新中举的人,还满腔热血的愣头青,要说官场最不畏权贵,大约也就是这时候了。
比他们更不畏权贵的是中举高兴了,几杯黄汤喝多了的人。
当即扯开嗓子道,“凌大将军……哈,你们问他!就看他养出来的女儿是什么样子心狠手辣的货色,也知道,这样的人是不会在意战与不战,不会在意士兵死活,只要自己拥有盛名就可以的!”
这话一出,那说话的人自己腾云驾雾,完全昏了头脑,旁边的人却是一静。
但是那目光,几乎是下意识就看向百里绯月。
都不约而同想到了之前的医会赛。
景帝到是没看百里绯月,却皱起了眉头,“胡言乱语,拖出去!”
然而那些宫廷侍卫才正准备过来拿人,忽然御花园那头传来一声宫女极为凄厉的尖叫,“不好了,宁阳公主……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