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说的情真意切,诚恳万分,护国公夫人不由就信了。
“有时候我很羡慕你祖母,父母疼爱,丈夫敬重,儿子孝顺,就连你们这些孙辈也十分出息。曾经辉煌的三公府,我们这一门怕是要没落了。我们也没什么好求的了,望陛下善待这些人吧。”
护国公夫人佝偻着腰,在儿媳的搀扶下缓缓往外走去。
一股苍凉悲怆的氛围围绕着他们,王昫无来由得就揪紧了心。
三公府声望荣重不假,可背后的心酸也无法言喻。
堂堂护国公府,男嗣断绝,香火泯灭,对老太君而言该是多么深的打击。
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在护国公府众人身上提现得淋漓尽致。
王昫长长透了口气。
任舒看了眼他,快步走向了何永嵘。
唐泽正照顾着他,眼看着他出气多进气少,人怕是活不了了。
任舒刚到了两人面前,何永嵘放在肚子上的手就滑落在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何大人?何大人!何大人。”
唐泽伸手探探鼻息,毫无反应,茫然得看向了任舒:“任姑娘,你来看看他,何大人是不是,是不是…”
“他死了…”
冷静而理智。
唐泽一怔,当下抬手狠狠捏了捏鼻梁,将泛着泪花的双眼挤压了一番,硬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
五个辅臣,到头来留下的只有他一个,至今还活着的竟只剩下了他和已被罢官的任灏。
世事真心无常…
王昫不放心西南军,直接将所有人绑了,安顿在了京都外,这才去向武德帝汇报。
听完王昫的回话,武德帝静默了许久才道:“护国公府不愧是护国公府,忠臣!那些叛军刘按照你的意思处理吧,若真能为朕所用,之前的帐一笔勾销。若能在与盛洲来的西南军开战后杀敌十人以上者,还有重赏。”
“吾皇万岁万万岁。”
“行了,起来吧。没想到大辕受伤和何永嵘之死都与任舒有关…”
“陛下,当时叛军人数众多,那杨文勤又躲在成世子和何大人身后,舒姐也是迫不得已。”
武德帝摆摆手道:“朕明白。此事有多少人看见?”
王昫僵了下:“叛军和当时在场的几千个西北军都知道…”
武德帝烦躁得揉了揉眉心,看向左太后道:“母后,姨母怕是很快就会知道了,还要仰仗您了。”
左太后点点头。
京都重新回到了武德帝的掌控中,梁冰带着人在皇宫内收拾了一番,才迎武德帝和左太后回宫。
进了宫门,入眼好几处尚未及处理的暗红色血渍,武德帝和左太后等人不难想象当初厮杀的惨烈。
回到务政殿,坐回熟悉的龙椅上,武德帝才有了几分真实感。
小泉子被人松绑后,也回到了务政殿,看着健康平安的武德帝,没忍住直接抱着他的脚呜呜痛哭:“陛下,小人以为再看不见你了,呜呜——”
武德帝心酸不已,起初也就由着他哭,可那眼泪就跟江湖一样涓涓不觉,这才伸了伸脚,哭笑不得道:“行了,朕知道你不容易。快起来,好歹也是内侍总管,像什么样子!”
小泉子这才抽抽哒哒得停了。
“宫里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