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瞬即过。
不知不觉,顾云浩跟着梁成业读书已经有三年了,三年的时光,使他从一个稚嫩的孩童,开始长成为一个已经能初见几分风采的偏偏少年郎。
许是因为读书的缘故,而今的顾云浩虽依然是一身青布的学子衫,但举手投足之间,已带了几分有匪君子的味道。
他早已学完了四书,又通读了五经,只是也遇到一点不尽如人意的事情。
因着治经需从《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中择一作为本经,若从个人兴趣而言,顾云浩还是想以《春秋》作为本经,但梁成业却是主治《礼记》,这倒是很让他苦恼了一番。
若是想科考取士,则必治经。
一般而言,都是先生以何为本经,那么学生也自然以此为本经。
这样不仅秉承了师徒一脉相承的意思,更是因为人的精力有限,大多读书人穷其一身,也未必能将一经完全研磨通透,而兼治两经的更是少之又少。
梁成业虽然学问不错,但总归也只通《礼记》一经,故而若是顾云浩以《春秋》为本经,梁成业只怕教不了他多少。
思虑了许久,顾云浩还是不知该如何抉择,却是不想被梁成业看出了一些苗头。
这日,将顾云浩叫到跟前,梁成业没好气地教训道:“老夫原本以为你是个天资不错的,哪晓得不过只是个读死书的酸腐之人,且你这样短志,实在不配做老夫的弟子。”
“难不成你竟没有信心,能在这几年内就考过院试,进为生员?”
说到这里,梁成业更是不悦地摇了摇头,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
“学生自然想过下场之事,只是这主经……”顾云浩还是觉得有些头疼。
他到现在还没决定主经呢,又何谈科考?
“自找烦恼的庸才!”
话还没说完,就被梁成业打断道:“我知你想以《春秋》为主经,待取中生员之后,再另找先生研习又有何妨?难道是你没那本事通晓两经?”
这话的意思是……
是要他先主治《礼记》,等过两年考上了秀才,再另找先生跟着研读《春秋》?
兼治两经啊……
顾云浩万万没想到梁成业居然对他有如此高的期望,当下也觉得心潮涌动。
他真的能做到么?
细细思量一番,顾云浩就做了决定,要按着梁成业说的办。
若是让他因着个人兴趣,一时又找不到先生能教他治《春秋》,科考一途就难上加难,这是绝对不可以的,毕竟科考是他唯一的出路。
但若就此放弃自己的想法,顾云浩又觉得心有不甘。
梁成业所言,也算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当然,兼治两经自然要比主治一经难上许多,也就意味着他今后要更加努力才行。
不过好在顾云浩本就坚信“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因而也倒没有什么畏难之心。
“多谢先生指点,学生明白了。”
淡淡一笑,顾云浩对着梁成业一礼,拜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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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主经之事后,顾云浩只觉整个人也轻松不少,当下就回到寝舍收拾书箱,第二天一大早就回青坪村去了。
他们私塾每个月休假三天,这倒是与顾云涛他们私塾有些不同。
背着书箱走到临川县城的西城门口,顾云浩额上已经有些汗,便放下书箱开始歇息,也顺便拿着从书箱里拿出竹筒喝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