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暂缺人手,那里轮得到这般笨手笨脚的丫头伺候在姑娘跟前。
香妈妈骂着走近,瞥见了台上秀娟的一行小字,不可思议的长大了嘴,满目震惊。
“姑娘,你怎会写字!?”
汝乔听香妈妈问起,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写得一手好字,像沉心久练而出的字,赫然与眼前。
汝乔只是想将梦中的事迹记下来,却不知自己能提笔生字。
香妈妈的惊呼声嚇到了她,汝乔扔掉手中的笔,扶靠在椅背上,心跳如雷,竟出了细汗。
汝乔从未学过,乔氏和姜松廷也从未教过,她只有五岁,还没有书桌旁的椅子高,可拿着笔的姿势却像习字多年,手下的字甚至比汝慈所写的,还要归整秀娟。
香妈妈拍拍自己脑门,从震惊中回过神,面上带喜,意外道:“世子开始拿笔也是五岁,姑娘定是同世子一般聪明早慧。”
汝乔木楞的抬头望她,大哥第一次握笔写的字被乔氏珍藏着,她是看过的。其字之潦草,简直同随意泼墨而上没什么区别。
而自己……这真的可能吗?
汝乔沉声间,香妈妈已经福身出了院子,那小丫头也是收了震惊之色,跪在地上处理落地的墨板。
不出半刻钟,汝乔提笔生字的事传到了乔氏耳里。
汝慈乔氏皆来到汝乔房中,汝乔还是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望着端详她字迹的乔氏和汝慈。
乔氏啧啧称奇,抬眸看一眼闺女后,便问:“娇娇为何写个日期?”
汝乔抬头,看向乔氏手里墨迹已干的宣纸。
宣仁三十年七月初二。
这是她写的,第一次做梦的日子。
见小妹木纳呆愣有些反常,汝慈担忧的走近,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摸到一手汗渍,忧心问:“怎的了?”
被汝慈一摸,汝乔回过神来,颤着唇开口,眸光里尽是恐惧。
“阿姐,我会不会被当作妖怪烧了?”
烧了……烧了……她最怕的便是火。
汝慈和乔氏皆是一愣,没想到汝乔会这么说,见她眸光中闪着惧色,乔氏柔声细语说:“有你爹爹在你外祖父在,谁敢那你当妖怪烧了,也不问问你外公手里的大刀答不答应。”
汝乔扑进乔氏怀里,想起自己的外祖父怀恩候。
思及他手下那把砍尽犯国贼子的大刀,心渐渐放回了肚里。
若自己那什么状元郎夫君是活生生的人,找到他,定要打个半死!
汝乔在乔氏怀里蹭了蹭,听她说:“我寻常教导你们要小心规矩行事,但却不是缩在屋里畏畏缩缩做人,若是别人欺负上门,哪有不还击的道理?娇娇提笔成字,那是文曲星转世,要说是什么妖魔鬼怪,为娘可不答应!”
汝乔听乔氏越说越离谱,忍不住低低笑出声,对上她温柔的眼,笑道:“娘亲,文曲星是男孩儿!”
“男孩也好女孩也罢,不可能妄自菲薄。”汝慈笑吟吟的说道。
妄自菲薄的出处汝慈同她说过,她是知道。
汝乔看看两人,眼里渐渐湿润,落下泪珠来。
一滴泪滴在乔氏上手,吓坏了乔氏。她许久未见小女儿这般哭过,当即又将汝乔搂入怀里,低声哄着她。
汝乔暗自捏起了小粉拳。
这样好的娘亲和阿姐,自己拼上性命也要护住。
姜松廷白日听人传报,夜里回了府,直奔汝乔的呦呦院,乔氏汝慈都在。
夜色渐浓,烛光渐明,呦呦院里一片融融祥和,母女三人正坐在屋外纳凉。
姜松廷站在院外,笑意盈盈的看着,只觉此生圆满。
“父亲!”汝乔率先发现了他,欣喜的叫唤。
姜松廷应了声哎,抬脚跨入院里。
乔氏见他来了,却也不起身,用如水般温柔的眸子笑着看他走近。
夫妻二人私下里,并无尊卑之分。若非要论起尊卑,那定是乔氏说一,他不敢说二。
撩袍坐下的姜松廷本想问起今日所传的事,却被妻子一个眼神制止了。耐着心陪母女三人说了好一会话,回到院里,才听乔氏说起。
“说起来也奇怪,国公爷跟妾氏都没有教过娇娇,怎的她提笔便会写字。”
姜松廷一愣,疑惑问,“可写了什么?”
乔氏如实回答,又描绘汝乔今日害怕的模样。
汝乔所说的,她也是有些担忧的。
姜松廷将人拉入怀里,轻轻拍乔氏的背,安慰说:“这是好事儿,有我在,不会让人伤害娇娇的。”
乔氏点点头,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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