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说得没错,任何对秀女安全造成威胁的人,确实该格杀勿论!所以,大人要杀的人不应该是杨将军,而应该是你自己!”
声音带着极具辨识度的南方口音,听起来软糯好听,却又没来由地带了几分凉寒。
众人不约而同地循着声音往二楼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二楼平台背光处站着的桃夭夭。
身姿曼妙,蒙着面纱,看不真切模样,却能让人一眼就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清冷。
张三收了手里的宝剑,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桃夭夭许久,那女子给人的感觉是沉稳,安静,根本不知道是何时站在那里的。
他沉着脸对桃夭夭开口:“姑娘是哪一位?不知道秀女是不能轻易出来见人的吗?你称他杨将军,难不成你们认识?”
桃夭夭冷笑了一声:“我若是再不出来,我川泽一等一的勇士岂不是就这样被你们打死了?”
桃夭夭低头看向地上的杨瑞,声音放柔了下来:“杨将军,你一路辛苦了,你护送我到这里就可以回去了!你回去告诉父王,我一切都好,请他勿需挂念!
既然玄幽的浔安城不留人,你就去城东的断崖山吧,明日一早,便可启程回川泽!”
桃夭夭的话让杨瑞的身子猛地一震,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遥遥地打量了桃夭夭半晌,然后缓缓站起身来。
“你……你们是川泽人?”张三的脸色微微一变,刚才桃夭夭口中的信息太多了,他一时间没有消化过来。
那女子口称父王,难道……
她是川泽来的郡主?
他是知道有这么个郡主,可是,也没人告诉他郡主住在了这家客栈啊!他还以为郡主和公主一样,都歇在了府衙那边呢!
张三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刚要上前说些什么,却见杨瑞已经怒喝了一声挣断了伸手反绑着的绳子。
他上前一步站在了楼梯口处,重重地对着桃夭夭跪了下去:“属下看护不周,有负王爷重托,让您受惊了!还请郡主恕罪!”
隔着尚算明亮的灯光,杨瑞和桃夭夭有了短暂的目光交汇。
“杨将军请起——”桃夭夭对着杨瑞虚抬了抬手,然后认真地看着杨瑞的眼睛开口:“杨将军,清月一切安好,你直接去城外的断崖山吧!不过,在你离开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桃夭夭的声音沉了下来,她扭过头,遥遥朝着张三所站的方向看了过来。
“杨将军,你转身看看,认一认刚才是谁打的你,本郡主命令你现在就去打回来!”桃夭夭对着杨瑞开口,眼睛却盯紧了张三身边站着的那两名手握长棍的士兵,眼底满是漠然。
见杨瑞并未起身,她又扬声说道:“你是我川泽的勇士!之前不还手是看在两国交好的份上不想大动干戈,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川泽就是怕了他们玄幽!
我上官清月就站在这里看着,看看究竟是我川泽的勇士厉害,还是他们玄幽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厉害!”
杨瑞神色微动,猛地站起身来,重重地应了一声:“是!”
玄幽的几名官兵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
张三的脸色变了好几变,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抬起头来。
他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来:“这位姑娘,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我们不知道这个杨将军是护送您的人,问他什么也不说,所以才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
说到这里,张三收了脸上的笑,眼底闪着隐隐威胁的光:“不过,姑娘言辞如此犀利,还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万一回头王上怪罪……”
从刚才那女子的自称中,他已经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谁了——川泽那个被贬的亲王之女,上官清月。
可是就算上官清月再怎么不受宠,毕竟也是川泽的郡主,而且,还极有可能成为后宫的某位主子,因此,他不敢硬碰硬,只得先拖延时间,等着李大人从府衙那边赶过来再说。
“杨将军,你还等什么?别管谁怪罪下来,都有本郡主替你挡着呢,还不动手!”桃夭夭的声音再次传来,张三见再也拖延不下去,只得闭了闭眼,抬起胳膊将那两个小兵推了出去。
那两个人被推出来的小兵面如死灰,手里握着的棍子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杨瑞应了一声,对着桃夭夭低了低头,然后缓缓转身,冷冷地看着那两名小兵说道:
“刚才我身上挨了五十下,我们郡主体恤下属为我出头,我却不能让她难做!这样吧,我赤手空拳接你们二人五十招,若是这五十招之内你们的棍棒打不到我身上,那就要每人受我十棍。”
“那若是他们打在你身上了呢?”张三冷笑了两声。
杨瑞也冷笑:“若是打在我身上,那么他们打多少下,我便挨多少下,而且之前挨过的打也会一笔勾销!”
“好!你可别后悔!”张三沉声说道,他对着那两名持着棍棒的士兵挥了挥手:“被打还是打人,就看你们自己的了!别给咱们玄幽丢脸!”
“是!”那二人重重地应了一声,紧了紧手里的棍子就朝杨瑞围了上来。
杨瑞双手紧握成拳,怒喝了一声之后,抬起胳膊便朝左边的那人抡了过去。
左边那人慌忙用棍子挡在胸前,却在几个回合之内就被杨瑞轻轻松松夺了棍子,又一棍打在了后背上,发出一声惨叫。
整套动作下来,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右边那人见了竟然迟迟不敢上前。
“废物!真是两个废物!丢人现眼!”张三的脸色难看至极,不敢对桃夭夭发火,只得将火气撒在了自己人身上。
二楼之上的桃夭夭扯了扯嘴角,这个杨瑞,倒还真是有两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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