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桃灼低斥了一声,耳根已经可疑地红了起来。
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家这个妹妹似乎没有之前那么体贴可人了。
看着桃灼脸红,桃夭夭心中的笃定更甚了,她抬手体贴地轻轻拍了拍桃灼的肩膀:
“哥哥,你不用不好意思,我都懂的!反正锦汐早晚是你的人,早晚要嫁到咱们定远侯府的!”
“别胡说!”桃灼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锦汐不是你想的那种女孩子!
我虽然被下了药,也还不至于人事不知……这件事到此为止,她是你未来的嫂嫂,你要尊重她!”
“我……我没有不尊重她啊……”桃夭夭支瞬间棱起了耳朵,她听到了什么?
下药?
锦汐竟然给哥哥下药了?
她那天神一般刀枪不入的哥哥竟然还真的中招了?
锦汐威武!
桃夭夭对夏锦汐的崇拜瞬间又更加升华了一步,只是,听哥哥的意思,这事儿似乎还没成?
她疑惑地咂了咂舌头,打死也想不到事情没成的原因是因为夏锦汐没有“吃透”画本子,更想不到夏锦汐竟然一觉睡过了头。
眼见着桃灼就要真的动了怒,她只得忙不迭地跟桃灼保证,保证不会乱说,保证会对自家嫂嫂好。
这边兄妹二人还没说完话,那边夏锦汐就换好衣裳回来了。
未施粉黛的她身着一身素衣,手里还拎着一个篮子。
桃夭夭看了一眼篮子里盖布下露出的东西,顿时明白了桃灼和夏锦汐的去处。
她正了正神色,收了脸上的嬉笑,跟着桃灼和夏锦汐一起去跟夏远告了辞,然后在太尉府门外跟桃灼他们分了手,自己一人回了定远侯府。
接下来的多半天过得飞快,她先送走了洛冰,并约定好了联络方式,又去后院看了看阿黄。
桃峥一大早就回了军营,没有人陪阿黄耍闹,阿黄便也接纳了她。
桃桓昨晚接到那封信出门还没回府,府里上下都在忙着桃灼吩咐的事。
珠儿和碧儿跟她还不熟,不敢像洛冰那样往她身边凑,她便也一个人落得清静,专心研究起洛云锡送她的那些医书孤本,一直看到半夜才用了夜宵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早早就醒了,她第一次见到身着盔甲的哥哥是如此的英俊神武。
出征祭天仪式很是复杂,哥哥一直在忙,并没有多少时间留给家人,仅有的那一会儿说话的功夫还大部分都就留给了锦汐。
锦汐一大早就来了定远侯府,依依不舍地跟桃灼告辞,桃夭夭笑她像个送夫出征的小娘子,而桃灼,也毫不避讳地当着三军的面狠狠地拥抱了夏锦汐。
桃峥连夜从军营赶了回来,跟桃夭夭一起又聆听了一遍桃灼已经嘱咐过很多遍的话。
唯一不同的是,桃灼特意跟桃夭夭提了桃桓的事。
“夭夭,父亲离京了,你不用去找他,该回来的时候,他会回来的。”桃灼这样对桃夭夭说道。
桃夭夭不懂,不解地看向身边的桃峥,却见桃峥神色悲痛地低下了头,她还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催促桃灼出发。
“夭夭,父亲是去找母亲了,你好好听话,守着定远侯府,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这是桃灼留给桃夭夭的最后一句话。
夏锦汐红着眼睛,一直目送着桃灼的身影在城门口消失,然后才痛哭出声。
桃夭夭将她揽在肩上,还没来得及开口安慰,就见夏锦汐翻身上了定远侯府的一匹骏马,然后“驾”地一声朝着大军的身影追了过去。
“锦汐!”桃夭夭惊呼了一声,她知道夏锦汐的骑术不佳,便也翻身上了马,紧随着夏锦汐而去。
原以为夏锦汐会追上桃灼,再难舍难分地说几句话,可是夏锦汐却径直沿着城外的那条上山的小路上了山。
虽然山路崎岖,但是夏锦汐却愣是凭着她拙劣的骑术上了山顶。
她远远看着山下那条长龙,看着长龙最前头马背上桃灼的身影逐渐远去。
“夭夭,爹爹说,出征之人心里若是有牵挂,杀敌之时就会有顾虑,就容易受伤……
我不会成为桃哥哥心里的累赘,我不会让桃哥哥看到我哭的,我会乖乖在家等他回来,等他平平安安回来娶我……”
“一定会的,他们都会平平安安的……”桃夭夭轻轻拍了拍夏锦汐的肩膀,自己心里却涌起一阵悲伤。
出征之人,心里哪儿能没有牵挂?
他们是孩子的父亲,是白发苍苍父母的儿子?还是翘首以盼娇妻的丈夫,怎么可能没有牵挂……
九渊军对玄幽军,这本就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他们之间无论谁胜出,输的那一方都将是她无法承受之重。
桃夭夭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头顶那一片湛蓝的天空。
眼眶忽地酸涩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使劲眨着眼睛,努力了很久,才没让眼泪流出来。
爹爹走了,洛云锡和哥哥也走了,洛冰也不在,没有人会将她护在羽翼之下了,未来的风和雨,她必须要学着自己面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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