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灼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母亲,孩儿不能告诉您太多,只能告诉您……要不了几日,紫云城就会风云突变,孩儿没有把握能护得住您和夭夭……
玉枫说过,只有玉剑山庄的浣灵池才能医您身上的伤……只是孩儿不孝,不能随侍您左右……”
“灼儿,你无需自责,母亲都知道,若非出了你们父子二人都担不下的大事,你们又怎么舍得让我带着夭夭和峥儿离开呢?”
沈卿尘伸出手去,颤抖着手将桃灼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抬头看着桃桓:“你们几个都听我说……我早就已经打算好了,离京之后就让白芨找个借口将夭夭和峥儿支开,我会跟夭夭她们分开走……
我们带去的人,全部都过去保护夭夭,我和白芨会引开路上的那些不轨之人……”
“不行!”沈卿尘的话没有说完,立刻就被桃桓打断了,“我不会让你和白芨单独离开的!若真是那样,我还不如将你留在我身边!”
沈卿尘虚弱地笑了笑:“要我留下,那你要如何跟夭夭解释?若是撒了一个谎,之后就要用更多的谎话来圆这一个谎,夭夭冰雪聪明,你瞒不住她的!”
“那我也不会同意你和白芨孤身一人离京!”桃桓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你知道我的脾气,离京之后,就由不得你了!”沈卿尘笑着对桃桓说道,“若是天可怜见,能让我活着走到玉剑山庄……”
“母亲!求您别说了!”桃灼哽咽着打断了沈卿尘的话,“都是孩儿没用!护不住您,也护不住夭夭……孩儿没用……”
沈卿尘红着眼揽住了桃灼的肩膀:“好孩子,快别这么说,能得你们兄妹三人叫一声娘,是母亲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母亲虽然不知道你们究竟在谋划什么事,但是母亲相信你们!也相信老天爷一定不会那么残忍,不会让咱们一家人就此分开……
母亲一定会努力活下去,等着在玉剑山庄迎接你们的那一日……”
沈卿尘颤抖着双手轻轻抚摸着桃灼的脸:“……灼儿,答应母亲,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还有……”
她抬头看了一眼桃桓:“还有,保护好你爹……”
桃灼重重地点了点头:“孩儿向您保证,孩儿一定保护好父亲!”
“好孩子……”沈卿尘笑着点点头,眼中流下两行清泪。
……
冬日里的午后显得尤为短暂,桃夭夭在练武场跟桃峥好好地过了一把十八般兵器的瘾,斗了个酣畅淋漓才回了房。
等她舒服地泡完热水澡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白芨已经替洛冰将她一路上的衣物全部收拾好了,她便自己动手收拾了一些随身的东西。
除了不离身的那两个大荷包之外,她还在包袱里装了洛云锡刚刚送她的那几本医书,还有前些日子缠着白芨送她的一套易容工具。
自然,洛云锡给她的穿云剑和破云针也都带上了,还带了一些桃灼不知从哪里给她淘来的一些防身的小暗器。
至于沈玉枫之前留给她的那些药,她则随手放在了另外的包袱里。
研究了这么久的医书下来,她已经可以自己动手配置一些简单的蒙汗药之类的迷药了,而且是独家仅有的配方,自然不稀罕沈玉枫的那些了。
她还可以照着医书,又结合自己那个世界的所学和脑海中的那些千金不换的药方配一些解药,只是,她依旧没有学会把脉。
因为她根本没有练手的机会,她懂医这件事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不能光明正大地找人去号脉,只能每日里对着自己和洛冰的手腕长吁短叹。
晚膳是白芨让人给她送到房里来的,顺便告诉她沈卿尘今晚留在世安苑不回来了,还嘱咐她让她早些休息。
听到沈卿尘在世安苑的消息,桃夭夭是打心眼儿里高兴的,她现在已经还是幻想着他们一家人在玉剑山庄重逢的场景了,还有,她还幻想着桃桓说的那句话。
桃桓说,玉剑山庄距离玄幽比紫云城离得近,若是可以的话,便让洛云锡和她在玉剑山庄晚婚……
月上三竿的时候,桃夭夭已经有了些许困意。
她托着腮帮子在窗前看了半天的月亮,弯弯的一个小月牙,白白亮亮的,颜色像极了洛云锡爱穿的那身月牙白的锦袍。
桃夭夭打了个哈欠,目光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掠过半掩的那扇窗户了。
明天就要走了,也不知道洛云锡知不知道这个消息。
应该是知道的吧?洛冰都已经知道了。
她早就知道洛冰也是个小叛徒,虽然是她的贴身侍女,却从来没忘记过她上一个主子,估计她每日里吃了几碗饭跑了几圈路,洛冰都会告诉给洛云锡知道吧!
臭没良心的洛云锡,她都已经跑去玄幽王府看他了,也不知道今晚他会不会来……
这样想着,桃夭夭竟然伏在桌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
定远侯府。
浅云阁。
竹林。
一阵风声响起,洛云锡的身影轻轻地落在了桃灼的身后。
桃灼缓缓转过身来,淡笑着对着洛云锡开口:“我还以为你会先去玉笙居。”
洛云锡笑了笑:“就算要去玉笙居,也会先来浅云阁征得桃兄的同意才行。”
桃灼扯了扯嘴角,伸手对着洛云锡指了指一旁的石凳:“亦安兄请坐——”
“桃兄请——”
二人推辞着在石凳上坐下。
石桌上放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了一壶酒,还有左右两个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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