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灼笑着对桃桓说道,眼底深处却划过一丝不为人知的落寞。
“你只考虑到家人,那你自己的万事顺遂呢?”桃桓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为父前些日子还跟夏远说起你跟锦汐的事情……”
“父亲!”桃灼忽然开口打断了桃桓的话,“我对锦汐,不过是兄妹之情,您和夏大人就不必为我操心了,您告诉他,若是有适合锦汐的,就让她……嫁了吧……”
“孩子,为父也是过来人,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为父的眼睛!”桃桓再次叹了一口气,又说:“若是让夭夭知道,她一定会自责的!”
桃灼笑了笑:“那就请父亲不要告诉夭夭,我们桃家亏欠了她这么些年,是时候好好补偿补偿她了!”
“那……好吧!”桃桓上前拍了拍桃灼的肩膀,“为父尊重你的选择,反正咱们定远侯府,也不指望着你入仕为官的那点俸禄。”
“谢谢父亲!”桃灼笑着对着桃桓拱了拱手,将所有的心事都深深藏在了心底。
……
房门被人轻轻从外面推开,进来的是端着汤药的白芨。
“小姐,您醒了?”看到床边的桃夭夭,白芨又惊又喜,她将药碗放在桌上,伸手拉住了桃夭夭的胳膊,然后用右手中间的三根手指覆上了桃夭夭的脉搏。
“太好了小姐!我们原先还担心夫人的内力在你体内会有反噬,现在看来,您不仅安然无恙地接收了夫人的内力,还比预期的苏醒时间提前了一两日,这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
白芨将手从桃夭夭手腕上撤了回来,又说:“小姐,您都不知道,洛世子抱着您进府的时候,夫人有多担心,一直念叨着早该传功夫给您,现在好了,你只要好好练功,要不了多久,就能将这一身功力运用自如了,夫人也就不担心您的安危了!”
不同于白芨的欣喜,桃夭夭的心情却有些低落,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是苦了母亲了……”
“……夭夭,娘不辛苦……”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沈卿尘伸出手去拉住了桃夭夭的手,虽然脸色憔悴,脸上却是带笑的。
“娘,您醒了!”桃夭夭抹了一把眼泪,弯腰伏在了沈卿尘的怀中,任凭泪水浸湿了沈卿尘身上盖着的锦被。
“傻孩子,娘没事,反而要谢谢你呢!终于不用日日想着不能动武这件事了。”沈卿尘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桃夭夭的头发,“好孩子,别哭了,来,扶娘坐起来!”
“好!”桃夭夭用衣袖擦了把眼泪,小心地将沈卿尘扶坐了起来,又贴心地给她腰间垫了一床被子。
“夫人,您跟小姐待会再说话,先把药喝了吧。”白芨笑着端了药碗过来。
“来,给我吧。”桃夭夭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之后,用勺子小心地舀了药汁送到了沈卿尘的嘴边。
“夭夭,你能在娘身边陪着,真好!”沈卿尘欣慰地笑着,入口的虽然是苦涩药汁,可是她尝起来来却比蜜汁还要甜。
“娘真的好后怕!若是这次你出了什么事,娘怕是也活不了了!”喝完药之后,沈卿尘心有余悸地拉住了桃夭夭的手。
“我这不是没事了嘛!”桃夭夭灿烂地对沈卿尘笑了笑,又认真地说道:“娘放心,我会一直在身边陪着您的!”
沈卿尘被桃夭夭认真的模样逗笑了,她伸出手去,轻轻点了一下桃夭夭的鼻尖:“傻孩子,你怎么可能一直陪着娘?女大不中留喽!这事也怪娘考虑不周,只顾着高兴了,竟然忽略了你的终身大事!”
“娘!”桃夭夭跺了跺脚,“女儿才回家几天啊您就要将我嫁出去!我不嫁!我要一直陪着您!”
“不嫁?”沈卿尘戏谑地看了桃夭夭一眼,“你确定不嫁?就洛世子那样的人中之龙,若是你不嫁,可就被别人抢走了!”
听到洛云锡的名字,桃夭夭微微错愕:“娘,您见过洛云锡?”
沈卿尘点点头,失笑道:“傻孩子,又犯糊涂了?那晚洛世子抱着你回来,洛冰可是直接将他带进玉笙居来的,他脸上的焦急和担心是骗不了娘的!”
“可是我还没亲口问过他,还不确定他的心意。”桃夭夭小声地开口,她对洛云锡的心思,原也没打算藏着掖着。
“不确定就亲口去问,咱们玉剑山庄出来的女儿,没有什么扭捏的!”沈卿尘笑着拍了拍桃夭夭的手背,又神秘兮兮地说:“娘已经私下里问过洛冰了,洛冰跟娘说了许多你跟洛世子之间的事情,爹跟娘都支持你们!”
“真……真的?”桃夭夭抬起头来,不确定地看着沈卿尘。
她原还想着,趁着爹和哥哥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翻墙溜到玄幽王府去,这样看来,她大可不必偷偷摸摸地翻墙了?
“当然是真的!”沈卿尘笑着点点头,“人家因为救你,还受了伤,明日让你哥哥带着你去玄幽王府一趟,好好谢谢人家。”
“好。”桃夭夭欣喜地应了下来,开始期待起明天来。
“嗷嗷——嗷呜——”一阵熟悉的犬吠声传来,桃夭夭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娘!阿黄回来了!”
“阿黄?”沈卿尘微微一愣,白芨在一旁笑着开口:“夫人,阿黄就是洛冰姑娘说的那个小姐从积云山上带来的小苍猊神犬,洛冰姑娘今日就是去玄幽王府接小神犬的。”
“我想起来了!”沈卿尘哑然失笑,她抬手给桃夭夭整了整衣领,“去看看吧,跟那小家伙分别了这么天,也不知道它还认不认得你。”
“那……娘,我就先出去看看阿黄,回头再来陪您。”桃夭夭从床边站起身来说道。
“去吧,穿厚一些!”沈卿尘笑着对桃夭夭挥了挥手,看着桃夭夭的背影在门口消失,她叹了一口气,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白芨,却将灼儿叫过来吧,我跟他说说话。”
“是。”白芨点点头,一声轻叹之后,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
“阿黄!”桃夭夭蹦跳着出了沈卿尘的房间。
“小姐!您醒了!”洛冰指挥着两名家丁将装着阿黄的笼子放在地上,惊喜地朝着桃夭夭走了过来:“莫谷主原本还说,您还要再等一两日才能醒呢!”
“早醒了不好吗?”桃夭夭笑着到了笼子跟前,“你怎么将它装在笼子里了?”
“要不然呢?您以为我有那本事能用绳子牵着它回来?”洛冰戏谑地笑道,“您先试试看,它还认不认得您?”
桃夭夭点点头,上前对着笼子里的阿黄挥了挥手:“阿黄,还记得我吗?”
“嗷呜!——”阿黄抬起头来朝着桃夭夭嘶吼了一声,黑漆漆的眼珠里面满是警惕与凶恶。
“它好像不认识我了。”桃夭夭皱了皱眉头,二话不说转身便回了房间,片刻过后,她一袭男装走出了房门,衣着打扮依稀是在玄幽王府时候的模样。
“阿黄,我是陶季啊!你不认识我了?”桃夭夭从洛冰手里接过一小块生肉,小心地放在了阿黄的嘴边。
“没良心的小东西,这才几日没见我,就把我忘了!”桃夭夭板着脸嘀咕,笼子里的阿黄却丝毫不领情,对于那块挑到它眼前的生肉视而不见,依旧对着桃夭夭低吼着。
“小姐,祁风说这小家伙认旧,刚带回来可能不适应,我已经将它吃饭的碗盆,还有睡觉用的垫子都带回来了,这两日您先让它在笼子里睡吧。”洛冰说。
“那好吧,先让它睡在我房里,它小时候就是这么睡的。”见阿黄并不记得她,桃夭夭微微有些失落,可是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洛冰——一些从桃灼口中问不出来的事情。
“你们两个,先将它放在后院,我晚些时候再去看它。”桃夭夭对着那两名家丁摆摆手,然后伸手拉住洛冰回了房间。
“洛冰,你告诉我,那个鲁左使还有麻杆,死了吗?长公主的伤势如何?还有紫璃姐姐,她没事吧?对了对了,还有洛飞,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没事吧?”
洛冰笑着将桃夭夭按坐在了椅子上:“小姐,您先坐下,听我慢慢跟您说。”
“你说!”桃夭夭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麻杆死了,鲁左使逃了,世子原本想留活口,好让他来指证薛相,可是您也知道,世子他担心您嘛,一个不查让那鲁左使给逃了,他逃跑之前,还心狠手辣地一掌打死了麻杆。”
“所以,这一次,又不能指证薛嵩那大坏蛋了?”桃夭夭顿时有些失望。
“也不一定,大凉山一趟总算没白跑,围堵长公主的是圆月教的护教右使,在诸多势力的包围下只得束手就擒,夏大人已经将那个护教右使收监了,指证薛相指日可待。”洛冰说,“至于长公主的伤势……”
洛冰叹了一口气:“不太好,伤了五脏六腑,还断了只胳膊,都已经三日了,还没苏醒。”
“那……洛云锡的伤呢?”犹豫了片刻之后,桃夭夭又问。
洛冰笑了笑:“世子的伤势无碍,您睡着的时候,他还偷偷来看过您呢。”
“我哥没把他打出去?”桃夭夭乐了,忽然伸手拉住了洛冰的胳膊:“洛冰,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去过黑风山?我跟洛云锡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她的脸色微微一红,她想到了洛云锡下唇上的那个伤口……
难道那个牙印子,真的是她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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