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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所爱隔山海(1 / 2)


炼狱杏寿郎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视线下方。

这位炎柱好像天生就缺少尴尬这一根弦,无论什么事情由他做来,便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他正大光明地仔细观察着这一位,初次见面就能够无声且默契的与他配合,击退了上弦强敌的女孩,或者,如果她的年龄没有被迫停止,现在应该叫她少女。

此前干扰上弦之叁的对话不能全信,但透露的信息不少。

她应该是从雪夜死去,却又因着不明原因从雪夜苏醒。

不久前,众目睽睽之下,从冰雪犹存的东北方踏着寒霜而来。

哪怕是现在,这个发鬓和眉梢还带着北国特有的未消却的冰霜的少女,被常青的枝叶和春日的嫩芽簇拥着,分明是已经死去,却又无一不散发着蓬勃的生机。

若不是为了刚刚那个要求,她应该是会选择刻意着不发一言,尽力减少信息的透露,然后消失在太阳升起吧。

现在她正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遮掩了瞳色。只能够在光影的变换间,隐隐约约透出一抹桃粉。

如同开在冬日里的花。

我非常不自在的,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脚尖。

头、头顶上的视线真的太有存在感了。

连远处来自于炭治郎的如同水之呼吸拾之型一般的视线都快要比下去了。

怎么回事?

你们炎柱,难道连看人的视线都是火一样的滚烫吗。

这是什么限定版冰火两重天。

救命啊……

我真的不会跑的,人的肩胛没有皮肤包裹握起来难道不膈手吗,炼狱先生?

在一种莫名强势的气氛笼罩下,我被迫、偷偷地放弃了转身就跑的打算。

余光已经眼尖的捕捉到属于炎柱的鎹鸦早早的起飞了。

此时的我甚至能够想象的到它的叫声内容:“啊!捷报!捷报!炎柱炼狱杏寿郎,三名癸级队员,与不知名非人非鬼少女,击退上弦之叁!”

不知名非人非鬼少女,画皮下的我,露出了痛苦面容。

同样都是打了一晚上的人,不会累的我都累了,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察觉到我的意图的,可恶。

得快点恢复行动力,接着找个时间单独把花子的话带到,就溜吧。

虽然我很喜欢鬼杀队的各位,但是以这幅身躯相见的话,我觉得我不可以,我还没准备好。

看起来还算友好的炎柱像是牵着小鸡仔儿一样的把我带到了三个鬼杀队少年面前,然后就坐在一边缓缓闭目。

任由紧跟着他坐下的我与对面三个狼狈的少年相对无言。

身侧,炎柱的呼吸逐渐变得深缓。

我保持着坐着的姿势,忍不住一瞥,再一瞥,看着他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缓缓的停止了出血。

哇。

呼吸法止血,是我没见过的招式。

我压住了跃跃欲试想要凑过去细看的上半身,却没忍住抬了抬眼,目光透露出了浓浓的渴望。

——想学。

下一秒,对面传来了两个抽冷气的声音。

我猛地回过神来。

眼睛——罕见的粉色的,与灶门炭治郎的妹妹,鬼少女——灶门弥豆子一模一样的眼睛暴露了。

不、不对啊,我原本是打算偷偷找炭治郎少年一个人的啊,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子了?

我有些疑惑的瞅了瞅不动如山的青年,又兀自打消了疑惑。

坦坦荡荡炼狱大哥,应该不可能。

我将这次归功于自己的过失,将目光转了回来。

对面三个面色不自然的少年,唯一一个没有惊讶的抽气的是坐在中间,伤势最重的灶门炭治郎。

从我坐下起,他的姿态就定格了。

那明显不是一个舒适的坐姿,更何况,他还受着重伤,两双早已经脱力的手还紧紧地揪住身侧的羽织,青筋暴起。

是让知情的我看来非常心酸的姿态。

这个少年,不久前还在梦之鬼构筑的家人团圆的梦中,一次一次的自杀哭着与家人告别。

即便幻境是假的,但是那份悲伤是无法避免的。

算了吧,我有些自暴自弃的想。何必还要挑时间呢,你看这个人会在意被别人看到脆弱一面的样子吗?

为家人而哭泣,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吗?

既然都要见,不如就选现在吧。

我或许……应该相信他们的羁绊,属于家人的羁绊。

抬起伤势不那么重的手,我默默打量了几眼,没忍住露出了嫌弃的神色。

其实敞亮着看,这个伤势真的挺渗人的,也不知道昨晚上的我是怎么硬撑下来的。

我艰难地找了找,选了一根相对皮肤覆盖大一点的手指,甩了甩,将泛着荧荧绿光的指尖,轻轻地点上了另一只手腕骨侧面的藤蔓。

这其实也是一个木遁。

前不久自己折腾挡脸的时候研究开发出来的,每一节藤蔓和每一支嫩芽都分离了我浓缩的查克拉和生命力,贴在体表,平时只是作为遮掩容貌的图腾,到了战时就是以防万一留下的后路。

“咿……”在金发少年压低了的惊呼中,藤蔓缓缓的融化,化成了同样荧荧的绿色图纹,渗入到了下方的皮肤、骨骼中。

最先是躯干,破损的躯干开始填充,随后是四肢,断裂的腿骨,崩坏的肌腱,和白骨森森的手臂,逐渐被外层的苍白皮肤覆盖,变成正常“人”的模样。

最后,是额头和脸颊。

感受到最后的暖意褪去,我将一直低垂的头抬了起来。

“……”

“……?”

“嘶——”

“……”

这是一张,和正从木箱子里好奇探出头来暗中观察的鬼少女——灶门祢豆子七分相似的脸。

最先动的是我妻善逸,这个一直显得胆小怕事的少年,此时敏锐的意识到了气氛的变化,默默地捂住了满头问号的带着野猪头套少年的嘴……头套上的猪嘴,强硬地将他拖到了一边。

然而就这空茫茫的大平野也没什么地方好躲的,远处侧翻的列车上是惊弓失鸟的人群,他拖着挣扎扭动的野猪头转了一圈,最后选择默默地,躲在了似乎在闭目养神的炎柱羽织的后方。

很好,现在我的面前只有一个人了。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没有人了。

我闭眼,再睁开,抬起已经完好的手,如同贴上一面透明的玻璃一般,贴在了正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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