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斐抬眸，两指放大的照片。
柏莱画画是专业的，神韵拿捏得极好。尽管脸型不大像，但是五官很明显，唐斐几乎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
但是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不明白。
柏莱一直看着唐斐，那张冷漠的脸上有一丝丝变化，都看在眼里。
“看来你有怀疑的人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别泡太久啊，挂了。”
“嗯。”
唐斐泡得有些晕乎，起身趴在浴缸边，手机翻出了施然的电话号码。
犹豫了两秒，拨出。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唐斐没死心，又打了一次，还是无人接听，郁闷的放下手机。
他和施然……应该也不至于吧？
虽说是睡过两次，但是施然不都装作没发生过么？怎么可能大老远的从都城跑去柳城揍人？
洗了澡出来，唐斐穿着浴袍，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拿起手机又找出了柏莱画的那张人画像。
脸型不大像，P一下吧，画得还挺好的。
嗯，存了。
本以为那两通没接的电话就这么过去了，不会再有回应。
没想到差不多快十二点的时候，施然突然打了过来，吓了唐斐一跳，面无表情的接通，冷淡的“喂”了一声。
施然问，“唐总，你打我电话有什么事吗？抱歉，晚上有点儿事，没注意到电话，现在才看见。”
“没什么。”顿了顿，唐斐还是好奇的问了出来，“晚上你在哪？”
“嗯？唐总这是在打探我的私生活吗？”
“随便问问。”
“唐总别生气，我是开玩笑的，你想问我就回答。”施然笑了声，语气温柔的说，“一个朋友生日，晚上在酒吧里玩了会儿，刚刚才回来。不过唐总放心，不会耽误明天上班的。”
“嗯。”
施然这说辞，好像也没毛病啊。
从都城到柳城，飞机虽然只要两小时，但是候机不还得有时间的？再说了，施然又不认识苏昱，去哪儿找人家揍一顿？揍人的理由是什么？
他也是想多了。
不想让自己显得唐突，唐斐关心了两句，“新职位适应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项目部的同事都挺好的。”
“嗯。”
唐斐不擅长聊天，说不了几句就没了话题。
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施然说，“唐总，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儿休息，明早……”施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了声，“没什么，明早公司见。”
“嗯。”
唐斐感觉自己的心被人揪了一下。
明早什么？
明早什么啊？！
是不是要问他明早要吃什么，结果想起来今天早上这早餐送的他不高兴，所以才换的说辞啊？
哎哟，体贴的小狼狗，真的很戳他啊！
*
项目部离唐斐的办公室很远，不止是楼层问题，还有方向问题。而且唐斐基本都乘专用电梯，几乎没再和施然碰到过面了。
只是因为交代了KK让他跟进这个项目，了解一下各方面的细节，KK很上道的还说了一下负责T9合作项目的A组成员近来的情况，也顺便说到了施然。
施然才刚来公司，应聘是的职位是总裁助理，而他现在是被Linda亲自调到了项目部去，不明原因的人多少对施然都会有些误会。而且施然对项目部的情况其实并不了解，对T9公司也不了解，对这个项目也更加不了解，传达了那次见面的会议内容之后，就几乎被项目部A组的人排斥在外。
多一个人，也意味着多分一杯羹，莫名其妙来个外人分这杯已经进行了一年的羹，大家都不愿意，更何况还有对他调职原因的猜测，据KK说，施然这段时间情况不怎么好。
施然长了一张阳光的脸，嘴角永远是上扬着的，哪怕没有什么表情的时候也是如此，随时都像是在笑着一样。
但是进入项目部的这段时间，KK说，施然看着很疲累，脸色不好，经常被A组的人排斥在外，一个人坐在工位上发呆。
唐斐疑惑，“没人给他分配任务？”
KK回答，“我和A组组长聊天的时候了解到，施然对项目部的日常工作不了解，进来时也没有分配小组，不属于A组成员，没有人带他，自然就没有人给他分配任务了。”
唐斐心里有些歉疚。把人招来的是他，把人调走的也是他，一个公开的理由也没有，是说不过去。
他也是从基层做起的，一开始最怕就是没人带他熟悉环境，没人给他分配任务。他可以自己慢慢熟悉，但是不能抢别人的工作去做。
就在唐斐犹豫不决的时候，KK又加了一把火：“唐总，我也和施然聊了会儿，但是他对我挺防备的，没有说太多自己的事儿，反倒是提醒我要记得按时提醒您吃饭。唐总，是不是施然在工作上出了什么岔子，才把他调去项目部的啊？他说他当时应聘的只有助理职位呀，对项目部的工作完全不了解，他现在应该很受挫吧。”
受、受挫吗？会吗？
他、他也不知道啊，当时他爸为了让他对公司多了解些，什么累活都使唤他，干什么事儿都让人差遣他，不、不累的吧？
但是当时不管做什么工作都有人带着他，心理上倒是没什么问题。
施然看着再怎么帅再怎么A床上再怎么厉害，到底也只是个刚毕业的男生，入职的第一份工作就被他这么调来调去，应、应该是受挫的吧……
唐斐决定了。
“KK，跟我下去项目部一趟。”
“好的，唐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