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弹幕滚的飞快,楚宵沅没察觉出哪里不对劲,刚刚花式虐菜,他心情好,丝毫没注意到今晚直播间人数暴增的诡异。
只觉得是他节目效果太好了。
他挑眉,操着软萌冷酷的正太音回应:
“第一,我是独狼。”
“第二,我不喜欢闷葫芦。”
于此同时,远在另外一个直播间。
【哈哈哈哈哈!!!拒绝掉Fox的邀请,这小孩会后悔的!】
【报告!这1号似乎是个主播,我刚刚摸去他直播间,你们猜他拒绝完Fox怎么说?】
【笑死我了,原来Fox也有被拒绝的时候。】
【有生之年能看到Fox吃瘪,太爽了,以后我要常驻那小主播直播间!】
……
顾庭燎阴沉着脸站起来走出训练室。
昨天才说想要回GOD,今天就已经签了逗猫TV当主播?
呵,动作可真够快的。
魔都GOD电子竞技俱乐部Fox分部三楼一队队员训练室,跟随Fox直播间弹幕给的地址,刚刚摸去楚宵沅直播间的猫屎趁着队长出去,立马绘声绘色地模仿着楚宵沅的语气和小奶音。
“第一,我是独狼。”
“第二,我不喜欢闷葫芦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太逗了这小孩!”猫屎还沉浸在队长被个小孩拒绝的兴奋里。
猫屎开始感叹:“不过这小主播的技术真还可以啊,真有点Glod那感觉,特别最后那一手,”说到这儿,他顿了下,想到昨天下午Glod来GOD的事,讪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碰巧还是……”
下一瞬看到推门进来的顾庭燎。
他立即闭嘴坐下戴上耳麦,装作什么也没说继续赶时长。
顾庭燎回到自己的座位,他直播的时候只是闭了游戏麦,偶尔和粉丝交流,刚刚结束那局后,他说了一声去洗手间。而训练室里大家都是各自直播,有耳麦隔音,他就没闭麦。
直播间的粉丝早把刚刚猫屎的话全听到了,此刻弹幕满眼看过去,全都是一个ID。
Glod。
顾庭燎愣神间,想到楚宵沅昨天下午被烫伤的两只手,皱眉。
那么烫还死死握住,是感觉不到疼,还是故意在他面前演?
顾庭燎微抿唇,神情淡漠。
滚动的弹幕还有新人在追问过去。
他坐在座位上,盯着屏幕里滚动的字。
直接下播了。
他关了电脑起身出去,开着车出了训练基地。
【元宝,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吗?】
【啊啊啊啊我忍不住了,必须得说!元宝!你刚刚拒绝的是Fox啊!GOD的Fox!!!】
【这什么运气,直播两个月就能路人排到Fox???】
楚宵沅直愣愣地看到屏幕上刷的弹幕,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们说什么?”
水友们见他还呆愣愣的,心理急得不行,疯狂刷弹幕。
【刚刚那个四号是Fox啊!Fox大神今晚也开直播了!】
【讲真,我憋了全程,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纳尼???我从Fox的直播间过来的,主播刚刚声音好像不是小孩啊?变声器?】
【这句话我早想问了,未成年怎么可能当主播!】
【从Fox直播间过来加一,真乐坏我了,主播你绝壁是个人才,我要在这个直播间常驻!】
楚宵沅消化了下,明白过来。
刚刚那个4号是顾庭燎?
他还把人好友申请给拒绝了……
不过如果他知道是我,应该不会加我吧。
“那个……现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吗?”他搓手,故意很没有节操地问,“直播间的Fox粉们,能不能帮我传达一下我的后悔之情?”
原直播间粉丝们笑喷了。
【哈哈哈哈!谁也逃不过真香!】
【晚啦!!Fox已经关直播间了!等他再开直播间得一个月咯!】
【哈哈哈哈!!!后悔药已经被我吞了,主播洗洗睡吧!】
楚宵沅有点头疼,现在直播间的人数竟然不减反增,破了快二十万了。他以前当职业选手时,千万粉的直播间都见过,只不过一年过去了,没享受这种热情的待遇,有点不适应。
水友们还在各种怂恿他再加回去,楚宵沅难以招架,立即换上懵懂可爱的小奶音:“叔叔阿姨,你们说什么啊,沅沅不懂~啊呀!好晚了,沅沅得睡觉了,再不睡会秃头的!拜拜!”说完,立刻马上下播。
这骚操作,惊呆直播间的二十几万人。
熟悉的早已熟悉,剩下的二十万人懵逼了。
【主播人呢???】
【草!又让这小傻逼跑了!】
【你粗来!你爹我给你刷元宝!】
【不孝子今天又咒我秃头……】
直播间里二十几万人骂咧咧的,竟然一时舍不得走,在聊天框里径自聊了起来,拉家常的拉家常,认亲戚的认亲戚,这个吐槽自个儿家崽不孝,那个抱怨家里的Fox常年不回家,直播间长草落灰,竟还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
楚宵沅的粉们心疼孩子,拼命安利,还真留下了不少粉。哪怕楚宵沅下播了,他的粉丝数依旧在蹭蹭蹭地涨。
下播后,不放心开小号视奸直播间的楚宵沅惊呆,这也可以?
背靠在椅子上,脑子里却在拼命回想刚刚直播的细节……他刚刚有暴露自己吗?
声音应该没有吧?可是他最后那一手甩狙……
他实在弄不清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怕他认出自己来,又怕他认不出来。
一分钟后,找到4号的ID,搜索,添加……等了会儿,他想起来直播间刚刚说顾庭燎下播了。
“……”
他一秒泄气,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喃喃:“算了……”
夜风从车窗外吹到顾庭燎脸上,他面色冷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十几分钟后,他拿着从药店买的烫伤药,挺拔孤寂的背影站在冬夜的路边,顿觉可笑。
茫茫人海,他不知道他在哪。
他眸中闪过什么,打了个电话。
“喂,庭燎?什么事啊?”王嘉成不习惯晚睡,这会儿刚被电话吵醒。
“把楚宵沅的简历发给我。”冷然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王嘉成耳朵里,他一个激灵醒了大半,没敢问,找到邮件给他转过去。
一小时后,他站在楚宵沅家门口,定定地站了很久。
已经快临晨三点。屋内什么声音都没有,看不到一丝透出的灯光。
楼道的感应明明灭灭,最后归寂于一片浓墨的黑暗里。
顾庭燎将药放在他门口,却一直不走。
黑暗中,他倚靠着墙壁,从口袋中摸出一颗糖,剥开外面看不清包装的糖纸,就着里面裹着的透明糖纸,含进嘴里。
一瞬间,浓郁的奶香味充溢在口腔里。
他闭着眼睛,就着舌尖的奶糖味一点点回味,在漆黑的夜里放纵自己,去贪恋沉醉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