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跟寻常人家招工不一样的,朝廷和陛下也有为难的地方……”
魏征顿了一下,觉得王子安虽然才华横溢,表现妖孽,但毕竟没有混过朝堂,恐怕理解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作为老大哥,自己有必指点一二。
于是,扯着稀拉拉的胡须,斟酌着用词,力图使这位朝堂的小白能尽快地了解这里面的难处。
“简单地讲,就是这科举的名额比较紧要,不少人都盯着呢,就算是陛下,也没办法一下子招太多,更何况,招的多了,也有招得多的风险……”
谁知道,话没说完,就说不下去了。
不是,王子安,你撇着个嘴,是几个意思啊——
“老魏啊,要不说你这辈子,也就只能当个老账房了嘛,这心思,真是有些不大通透啊——”
魏征:……
又被这臭小子给鄙视了!
我就给你说说难处,怎么就不通透了——
“墙上既然有个钉子,你不会避开吗?非得头铁地往上撞?你就不能稍稍转转身,找扇门或者找扇窗户吗?”
王子安轻轻地摇晃着酒杯,调侃道。
“你什么意思?”
魏征眼睛不由一亮,顾不得这厮语气里的调侃,身子往前一倾,险些扑到王子安的身上。
李世民等人,也不由提起了精神,偷偷地竖起了耳朵。
“什么意思?就字面意思,招人而已,为什么非要逮住一棵树吊死?科举动不得,那就不动好了,换其他渠道不就行了,所谓曲径通幽处,你管他从哪个道路上山呢——”
“曲径通幽处,曲径通幽处——人言子安出口成章,果然诚不我欺啊——”
魏征忍不住摇头晃脑地感叹了一口气,房玄龄等人也不由捻着胡须连连点头。
以前,他们虽然以前听过王子安的作品,但还是忍不住心中叹服。这个年轻人,真的是诗才无双啊。
“你的意思是要朝廷开恩科?”
李世民不由眉头一皱,开恩科其实类似于扩招了,就是找个理由,再考一次。
但那样根本不解决问题啊。
如今弘文馆和崇文馆里面一大群人都伸着脖子等着呢。
“不是——是对口招生……”
王子安瞧着胃口吊的差不多了,这才老神在在地往椅子背上一靠,慢悠悠地扔出自己的王炸。
他又不是真的像魏征像的那样,是个朝廷棒槌,啥也不懂。
咳,好吧,确实啥也不懂,但他在后世看过那些沙雕网友们的相关方面的谈论啊。
反正自己只管吹牛皮,又不用管具体做事——
“对口招生?”
李世民等人不由相互对视一眼,都有些懵。
见他们一副傻愣愣不知所谓的样子,王子安不由哑然失笑。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你是说朝廷有些忌惮某些人的力量呗——搞明白那些人盯着什么不就好办了?”
一想到那些世家门阀,明里暗里给自己弄得这些不痛快,王子安忍不住嘴角浮现出一丝冷意。
“有资格忌惮的人,看重的不过是那些清贵的进士和能掌握实权的明经科罢了,既然没办法,那就躲开,在进士,明经,明算这些科目之外,再开一支——”
王子安意味深长地抿着口中的酒水。
“这是需要吃苦的一支——对口招生。在报考之前,就填报志向,比如立志报效边关的,比如愿意到偏远地区的,再比如肯到县级以下的地方长期扎根的。一旦考上,十五年内不许调动,没有大功,不得升迁——你们猜,那些人还会那么头铁的要去抢吗?”
李世民和房玄龄等人不由相互对视了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