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明峰告诉贺陵,方子豪的异能等级已经达到五,挣脱了高帅帅的催眠术,杀人之后回了一趟家,然后把他那个口口声?声?都是嫌恶的后妈给带走了。目前警方那边还?没能凭身份信息查询到他们的位置,异能监测只能追踪到半小时之前的动向?,是在?西安东站,但在?那里出?现过好几个五级异能,分别朝着不同?方向?跑了,疗养院这边人手不足,没有支援怕是追不上了。
贺陵心想这家伙肯定?搭上了别的线,搞不好就是那个“末日神?明”一派的。他叫葛明峰发来实时定?位,自己会带张轶晨和十六前去接应,谁知三?人刚到路边,情况就发生了突变。
一辆公交车打开了后门,从车里陆续下来了十几个穿着古装的青年男女。女孩子都是一水的秦人打扮,男孩子基本都是短发,有的还?戴着近视眼镜,能看得?出?来是在?玩cosplay,但最后下车的那一位,却?让贺陵无法移开视线。
那年轻人穿着一身白衣,长发披在?肩上,剑眉星目像极了梦中见过的成年以后的子婴。不,说像极了还?是太?保守,分明就是子婴。
贺陵僵硬地转向?封惊客,见他果然十分震撼,脸色已经煞白。贺陵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烧心过,立即抓住他的手腕:“十六!”
封惊客仍然盯着那个年轻人,身子一斜,吐出?了黑血。
贺陵恨不能直接晕过去,揽住封惊客的腰就扛到了自己肩上,他说:“十六,你不能这样,那人可?能只是个变装大?佬,未必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封惊客道:“你先?,先?放开我。”
“不行!我要带你回去,就算那个人有问题,我送你回去之后立即来找他,一定?给你问清楚!”
“放开我,我要亲自问。”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让张轶晨去拦他,保证不叫他跑了!”贺陵有些不争气的委屈,眼里蓄上水汽,冲张轶晨吼,“你快去把那个穿白衣服的拦下来,无论用什么办法,拿刀威胁也得?拦住他!快去!”
张轶晨被吓着了,瞪着眼睛:“什么?什么!”
贺陵一个头两个大?,粗鲁地把张轶晨也箍到怀里:“没什么,你不用去,是我的错。现在?听我说,镇定?下来,去路边拦一辆出?租车,看见绿色的或者橘黄色的小车就像我这样招手,明白吗?”
张轶晨仔细看了看他的手势,忙点了点头。
实际上,封惊客不全是因为看见了那个年轻人才吐血,他本就在?双龙争辉匣中消耗过度了,强忍了半天?才没在?贺陵面前表露出?来。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向?他们投来了目光,封惊客再次说道:“你放我下来,我有话说。”
贺陵死死抱着他的腰:“我可?以放你下来,但你得?答应我,不能冲动,不准过去找那男的,有什么想法先?跟我商量,我同?意了你才能去!”
封惊客刚答完一个“好”字,就又吐出?了一口黑血,这下也不用他去找那男的了,那男的和一众古装青年都跑了过来。贺陵只得?放下封惊客,把他护在?身后,隔开了迎面而来的人群。
那个“子婴”被挤在?后头,前头有人关切地问:“他怎么回事啊,怎么吐血了,要我们帮忙打120吗?”
贺陵摆手:“不用不用,我们有私人医生,回去治就行。”
“真的不用吗?他看起来很严重啊,血都是黑的,可?能是胃部疾病。”
“真的不用,谢谢你们,但是我手机确实没电了,能不能借你们手机给我家里打个电话?”
一个女孩子递上手机,贺陵却?装作看不见,伸手朝“子婴”要:“可?以吗?”
“子婴”便赶紧拿出?手机给贺陵,贺陵拨了封惊客的号码,察觉到封惊客的手机贴着大?腿震动之后便掐断了电话,说:“谢谢了,但是家里好像没人,我还?是拦出?租车直接回去吧。”
他不容置疑地按住封惊客,强行把他带离人群,冲张轶晨喊:“叫到车了吗?”
张轶晨慌慌张张点头:“嗯!车!”
瞧见一辆出?租车缓缓驶停,贺陵在?封惊客耳边说:“我已经拿到了他的联系方式,你放心,这件事一定?帮你办妥,先?跟我回去,乖一点。”
封惊客本想拒绝,他虽疼痛难忍,但要殊死一搏还?是有胜算的,唯独察觉到了贺陵在?发抖,便狠不下这个心了。
车门被关上,他看着窗外?渐渐远离的熟悉面孔,心中一阵激荡,痛楚难当,一口血直接吐在?了贺陵的鞋上。
贺陵猛地把他抱在?了怀里,强势而又温柔,不敢太?用力,怕弄疼了他。可?他自己的心也要碎了,若是之前怀疑自己是子婴时看到这一幕必然感动至极,而现在?不确定?了,一腔热忱就都成了自作多情。
只是看了一眼,只看了那么一眼啊就疼成这样,这叫人怎么能不嫉妒成狂?
贺陵快要质壁分离了,给葛明峰打电话通知先?撤回基地时也没好气,弄得?葛明峰一头雾水,临挂电话还?骂了一句。
司机师傅发现后座乘客吐了,朝后面扔了个黑色垃圾袋:“麻烦你们处理一下啊,另外?得?加付洗车费,不然我要自己掏腰包的。”
贺陵摸出?钱包,扔给他几百块钱:“麻烦你也开快点,不然很可?能再吐一次。”
越过一个路口就上了车辆稀少?的路段,司机师傅果然加快了速度。贺陵拍了拍封惊客的后背:“好些了吗?”
封惊客推开他,目光与他相接:“贺陵……”
“我在?,”贺陵握住他的手,“我在?呢,你别担心,我说过的,你想做的事也是我想做的事,你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我一定?会帮你的。”
“不,”封惊客摇了摇头,眼里蓦地闪过一丝绿影,“你不愿意做的,就不必去做,不必为我……”
“你住嘴!我说了帮你就是帮你,罗里吧嗦烦不烦!还?有你,张轶晨,把头扭过去,帮司机师傅看看路!”
张轶晨咯噔一下,委屈了:“贺陵,什么?”
贺陵泄了气,眼泪莫名其妙地就要往外?涌,他赶忙擦了,对封惊客露出?一张笑脸。可?就在?这时,封惊客突然按住他后脑,冰凉的唇就这么压了过来。
好半晌,贺陵反应不过来。
“贺陵!贺陵!坏人!坏人什么什么贺陵!”前座的张轶晨差点疯了,掐着猫脖子狂蹬车厢,吓得?司机陡然一个急转弯,直接开上了逆车道。
“啊啊啊啊啊!”司机大?汗如瀑,眼看着对面来车就要相撞,尖锐的鸣笛声?几乎要震破心脏,一团白雾突然挡住了视线,之后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车子居然赶在?撞上之前被扭转了。
白雾散去,他剧烈地哆嗦,踩得?油门忽松忽紧,车子也一颤一颤的,只听后座乘客挣扎着说:“继续开,路线不变,快点!”
“好,好好,叫他别再蹬车厢了。”
“张轶晨,腿放平!”贺陵胆战心惊地撤去白雾,额头已经冒出?一层白毛汗,还?没来得?及擦就又被封惊客捏住了下颌,一通不分青红皂白地狂吻。
贺陵:“唔!唔唔唔!”
张轶晨哇哇大?哭:“贺陵!贺陵!贺陵贺陵贺陵!!”
猫:“喵哇啊——”
贺陵听见猫的惨叫,再次推开封惊客,一拳捶在?张轶晨的座椅上:“给我松手!猫要死了!”
张轶晨:“坏人!贺陵!贺陵跑!”
贺陵:“我他妈怎么跑!唔!”
司机师傅还?有闲情调整了一下后视镜,贺陵的余光便从后视镜里和他对上了,登时臊得?面红耳赤,又捶了下张轶晨的肩膀:“唔唔唔!”
张轶晨懂了,松开了猫,转而要去掐司机的脖子。司机:“啊啊啊!咳咳咳咳!”
贺陵不得?不强忍着被撕扯嘴唇的疼痛,去拉张轶晨:“松手!不是让你……唔唔唔!”
张轶晨松手了,不知所措地抱起猫,又开始哇哇哭,嘴里嘟嘟囔囔念叨着“贺陵”、“什么”、“坏人”这三?个词汇。
这关头,贺陵意外?想起了在?双龙争辉匣里落水之后,张轶晨对他说的那些话,“坏人什么什么贺陵”,原来是这个意思?难不成封十六给他做过人工呼吸?
行吧,姑且不计较那段,但这段又是怎么回事,受刺激之后会凶性大?发?
封惊客现在?神?智不清,贺陵完全有机会制服他,可?刚才那几口血都是实实在?在?的,贺陵不敢下手。想来想去,他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一把抓住了封惊客的关键部位。
封惊客吃痛,呼隆一下把自己推了出?去,后背撞在?车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