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头如此赚钱,开酒席就更赚钱了,这类似于公关店里开酒。酒,特别是名酒,那当然是有价值的,但显然没有标价那么值钱,这其中有着很大的利润空间!而在当下,开酒席也是一个道理!
官伎馆自己并没有厨房,叫酒席只能联系经常合作的酒楼。这些酒楼的席面,用于开酒席的标准一套是五贯钱。这已经是东京城中大酒楼顶好席面的叫价了,可供五六人吃喝,席上除了有名酒外,菜肴也十分丰富,常见的干果、看碟外,各种山珍海味皆用银器盛来,体面非常。
而这样的席面在官伎馆叫一桌就是三十六贯钱,三十一贯就是纯赚了!
和抽头一样,这笔利润也是官伎馆和官伎对半分的!
平常也会有客人为了讨好官伎开酒席,但真正的大场面肯定还是逢年过节‘冲业绩’的时候。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竞争,官伎们在争奇斗艳,希望自己的客人开酒席开的多,压倒其他人。客人们也在竞争,想要讨好官伎,想要出风头。
每当有客人开酒席,馆中就有专门唱名的在前面楼里大声宣布‘某某相公/衙内/公子多少席’,相当刺激——这倒是和直播刷礼物非常相似。
冲业绩的时候向来是官伎馆最忙的时候,不红的官伎也就罢了,像师小怜这样当红的年轻官伎,大多从下午就开始忙起来了!
不红的官伎难得找到愿意开酒席的有钱人,这东京城中的达官贵人虽多,但谁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没有随便谁都能搞到的道理...所以每当这个时候,她们都会想办法暗示,甚至明示自己的客人这一日要来‘捧场’。
不来也行,可真要一点儿场面都不给人撑起来,以后就很难在官伎馆里混了!
道理很简单,即使是混的再差的官伎都是不差客人的,人家差的是肯花大钱的‘好客人’!这种情况下,一个关键时刻不肯撑场面的客人,换了也就换了——风月场上逢场作戏,或许有的人有真情,但多数人还是看重真金白银的。
而当红的官伎又是另一番光景,这种时候想要在这样的官伎院子里开酒席,还得排时间呢!开的酒席少的,往往安排在下午,开的酒席多的才能在晚上的‘黄金时段’亮相——这样人来人往,一摊续一摊的,前后需要人支应的地方就多了!
官伎馆中人手总有限,为了不乱了阵脚,师小怜才拜托红妃看顾的。红妃虽然年纪小,却早已懂事,办事很是妥帖。就算是做个跑腿、传话、记账的,也能省师小怜不少事呢!
晌后,从撷芳园准备好开门后,师小怜的院子里就在开酒席!每桌酒席小半个时辰不到就要撤下来换新的,而除了第一桌是真的只有一桌酒席,后面都至少开了双桌!等到天色暗淡,撷芳园外挂了带纱笠的栀子灯,重要的客人也就来了!
这个时候来的客人就是开五桌起步了!
孙仲凯与师小怜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给师小怜撑场面的关键时刻!他一来,外面唱名的就大声道:“师娘子院中,孙公子十席!”
在官伎馆里开酒席,无论叫多少席,实际都是只开一席的。毕竟主客只有两个,就算有客人的朋友一起来,那也多不了多少人,叫了那么多席面总不能一席尝几口罢。只不过,付钱却是要按照说好的席数来付的。
所以说的明白一些,就是孙仲凯这样的人花钱给相好的官伎做脸!甘愿当这个凯子讨好佳人罢了。
这一日晚间的撷芳园格外热闹,仿佛是金钱雨洒下来,‘哗啦啦’的声音掺杂其中。
等到客人散去,账房还一直在算账,算刨去成本之后,今次馆中赚了多少钱,而各位女乐们的‘业绩’又是多少。
等到第二日时,撷芳园中因为前一天的‘业绩’情况,气氛较往日微妙了许多...虽然没有末位淘汰制,业绩不达标就淘汰什么的,但业绩不好的在这样的日子里确实有些难熬,而业绩好的连说话也大声了许多。
“我们中也就是红妃最好了...”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这一日在学舍中花柔奴的阴阳怪气程度比往日更甚:“小红是外头来的就不说了,孙惜惜是个少小失怙的,也谈不上这些。我母亲如今又总生病吃药...也就是红妃有个好姐姐,能给馆中挣钱,也难怪前几日能找柳都知要这要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