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良一愣,没想到这女孩胆子倒是不小。
薛一鸣正要举手表示想留下,姜远飞却先一步开口:“我也留下,既然兵分两路,这边说不定会有线索。”
薛一鸣只能讪讪收回手,毕竟他总能巧妙地避开所有关键性线索。
最终,宁薇、陆嘉良和薛一鸣跟着赵星韵去接尸体,其他三人则留下给史师傅帮忙。
接活的车结构与救护车很像,赵星韵在驾驶位开车,陆嘉良坐在副驾。后面空间则全部打通,用来摆放推车,宁薇和薛一鸣就坐在推车旁的长条椅子上。
赵星韵开启导航,对众人道:“大概要20分钟车程,路不太好走。其实平时有专门负责接运的人,但今天都在忙了,我们就得临时客串一下。辛苦大家了。”
陆嘉良:“不辛苦!我们本来就是来学习的嘛!”
“你们能一直这么想就好了,到了现场可别被吓到。”
陆嘉良哈哈一笑:“不会的。但是我们什么都不熟悉,就全靠韵姐照顾了!”
“照顾谈不上,只是我也实习过,知道这边的苦,员工食堂饭菜不太好,宿舍也有点旧……不过放心,我这几天跟你们同甘共苦,也搬去宿舍陪你们。”
“谢谢姐!”陆嘉良笑着道谢,“对了,反正路还远着,不如星韵姐给我们讲讲馆里发生过的奇闻异事呗?”
“这边能有什么奇闻异事?鬼故事啊?”赵星韵睨了他一眼,“都干这行了哪里还信什么鬼故事?我入职后连恐怖片都不看的。”
陆嘉良尴尬笑笑:“反正也知道是假的,所以就听个乐呵嘛。”
宁薇揶揄道:“星韵姐该不会是害怕,所以从来都不敢听这方面的消息吧?”
“嘿!故意激我是吧?”赵星韵一挑眉,笑着道,“我们这边确实挺太平的,连谣言鬼故事都没有。不过你们要是非想听,我可以讲一个过去听过的故事。”
三人闻言全都竖起耳朵,这是在副本里,可不会存在什么不相关的鬼故事——
古时候,人们认为尸身不全就没有办法转生,但尸体缺损的情况却时有发生。比如战争和死囚,因此就出现了一群专门做尸体修复的人——二皮匠。
这一日,二皮匠接到了一个被斩首的犯人尸体,对方给的酬金不错,他也就欣然应下。
然而当他清理好身体,他把头颅摆回去、打算开始缝补的时候,却发现那尸体竟然自己动了一下。
二皮匠被吓得连退几步。慌乱中,他抄起墙角的铁锹,警惕地盯着木板上的尸身。
尸体又一次动作,这一次竟然把头颅给撞到了地上,咕噜噜地滚到二皮匠的脚边。二皮匠被吓得魂飞,手心全是冷汗,一时间竟腿软到迈不出步。
然而更加惊悚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尸身脖颈的断口处竟然探出一个尖尖的蛇头,黝黑的鳞片上沾满鲜血,它扬起头部,身体一点点从尸身内脱出。
蛇首蓦地转向房间中的二皮匠,细长的蛇信在空中舞动着,一双竖瞳冰冷地注视着屋内唯一的活物。当蛇尾彻底离开尸身,那条蛇便贴着地面,猛地向二皮匠冲了过去。
二皮匠被吓得胡乱挥动铁锹,或许是因为足够幸运,他竟然一锹斩断了蛇头,断首在地面上扭动几下,终于彻底没了生息。
危机暂时解除,二皮匠觉得那蛇不对劲,赶紧把死蛇烧成了灰,草草埋掉。
他战战兢兢地把尸身缝补好,总算是成功交差,那男尸下葬后也没有什么怪事发生,一切似乎又回归正轨。
然而,就在那件事发生的一个月后,二皮匠正在屋中熟睡,却突然听到一阵规律的敲门声。此时正是深夜,他哪里敢开门,只能死死闭着眼睛装睡。
半晌后,敲门声停下,二皮匠这才敢睁开眼去看。
房门依然紧闭,屋内也没有异样,二皮匠刚想松一口气,表情却蓦地僵住,冷汗在瞬间便沁透了他的衣衫。他忽然想起来,因为天气炎热,他在睡前并没有关窗。
二皮匠僵硬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华服的男人正立在窗外,苍白的脖颈上带着蜈蚣一样的缝补痕迹。
那人有着一双骇人的竖瞳,直直地盯视过来,露出了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
“星韵姐?然后呢?那个二皮匠怎么样了?”薛一鸣早就被吓得发抖,却还是忍不住想听后续。
赵星韵摇摇头:“没有然后啦,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随便听听就好,又不是真的。”
薛一鸣的脸色白了白,不敢再说话。
意识空间中,宁薇问白泽:“你觉得这个故事在暗示什么?”
白泽想了想,回答:“蛇或许与尸变有关,也有可能是蛇占人身。”
宁薇神秘一笑:“不,这暗示了枪决和火葬的优越性。”
白泽:“……”
车子驶离柏油路,又在坑坑洼洼的黄土路上颠簸起来。
就在众人即将被颠散架之前,赵星韵终于开口:“马上到了。”
宁薇透过车窗看去,只见道路尽头站着几个神情阴郁的男人。
他们身后立着一块黑色巨石,上面刻着“刘家村”三个血红大字,仿佛逝者墓前的碑文。
宁薇轻轻蹙眉:“白老师,我好像闻到了一股血腥的腐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