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酸奶倒出来了……”
宋倾城看见他唇线动了动,却没有声音,光线太暗,不足以看清他眼睛里的内容,但她莫名觉得,那里头有两个黑漩涡,暗潮涌动,像要把她给吸进去。
她翻找背包,有些手忙脚乱的。
今天太过高兴了,老天爷又看不过去,想让她死,包里半张纸巾都找不到。
她又凑近驾驶室,“师傅,你这里有纸巾吗?”
司机啧了一声,“吐了啊”
“没有……我把酸奶倒裤子上了。”
司机拿了一包纸巾,从护栏里塞过去给她,“我以为你哥哥吐了。”
宋倾城拿过纸巾,不声不响抽了两张,伸手,在他腿上回?来抹了两把。
……
哪里不对劲。
她慢腾腾收回手,抬起眼皮子瞅着他,“哥哥,你自己擦吧。”
陆赢不过轻掀下眼睫,却是没有一点动作。
宋倾城咬咬牙,“你自己擦。”
陆赢如老翁入定,动也不动,“你倒的,为什么?要我自己擦?”
宋倾城无言以对,手里的纸巾有些劣质,看不见她也能闻到纸巾的粉屑味儿,她硬着头皮胡乱擦了几下,酸奶擦掉了大半,黑色裤子上扔残留着一道扎眼的白。
她知道,就算用掉一整包纸巾,也擦不干净,索性破罐子破摔,“就这样了。”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奶香。
陆赢无声看着她。
她侧着脸,浓黑眼睫下,眸子清透,在昏暗中潺潺冒光,少女的苹果肌饱满丰盈,唇线微抿着,唇珠透着娇憨。
一声低沉的低笑,划破沉闷的空气,格外刺耳。
宋倾城扒着前面的座椅,装模作样抱怨:“师傅,你开?车慢一点,我哥哥晕车的。”
被晕车的陆赢双手抱臂,在黑暗中压了压唇线,“知道我晕车,你怎么连纸巾都不带,喝酸奶不用擦嘴?”
精致少女的形象瞬间破碎,宋倾城有些难堪,嘴硬回?他:“不用纸巾,我都是用袖子擦的。”
陆赢一哂,“都快赶上罗俊宇了。”
“……”
到了地儿,陆赢在车上等她,她拿了帽子,弯着腰跟他挥手告别。
“哥哥,到家了和我说一声。”
陆赢来回翻转着帽子,“你没有戴过吧?”
“……没有,吊牌还在呢。”
他提唇,“那就好,我担心你不洗头就偷偷戴我的帽子。”
宋倾城忍了忍,“那你回?去可以洗一下。”
他悠悠点头,“回?去吧。”
-
这个帽子很快就被扯掉了吊牌,戴在陆赢头上。
吴素容看见他进家门,总觉得有些奇怪,过了一会儿,她知道怪在哪儿了。
“大晚上的戴个帽子做什么??”
陆赢唇角一撇,“还能做什么?,又?不挡太阳,为了帅呗。”
吴素容忍不住笑,“陆赢,你不是说你是天下第一帅,什么?装饰都是累赘吗?”
陆赢舔嘴笑,“人的认知在进步,有些东西,不用不知道,用了才发现,也可以锦上添花。”
吴素容默默瞅他,半晌,问:“宋倾城送的?”
陆赢眉头一拧,对上他妈。
母子两对视数秒。
陆赢率先绷不住,唇角一个抽抽,“妈,你是个变态吗?”
吴素容:“……我说什么?了,我就问了你一句,是不是她送的,我怎么就变态了?”
他撑着双膝站了起来,晃悠晃悠往楼上而去。
“陆赢,你裤子是不是脏了?”
陆赢听而不闻,一直到他妈看不见的拐角,才摘下帽子,凝神在那刺绣LOGO上,尔后,视线下滑,定在裤腿那块白色上。
他被中年妇女洗脑了。
他何止裤子脏,他脑子都脏了。
他脑子里都是宋倾城的脸,笑的样子,和他顶嘴的样子,吸酸奶的样子,给他擦裤子的样子。
还有跟司机说,我哥哥会晕车,那个狡黠的样子。
手机里,躺着宋倾城刚刚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宋倾城:哥哥,到家了吗?】
他蹙眉,卷起唇来咬了咬,半晌,给她回复两个字:到了。
【宋倾城:那洗澡睡觉吧,拜拜。】
【陆赢:好。】
他回?到房间,反锁起房门,一刻不停歇给罗俊泊拨去了电话。
“罗俊泊……”
罗俊泊才送完客,还没到家,只听见这一声,没有下文,当是出了什么?大事,“怎么了,你到家了没有?”
“到了。”
“有事儿?”
陆赢喉结上下一滑,“有事儿,我可能,被我妈传染了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卡卡卡卡卡文啊,看见你们催我,我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