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你是皇后,是朕的妻子。”
玉杉道:“臣妾再斗胆问您一句,今日若是臣妾,皇上您打算怎么样做?保大还是保小。”
皇帝上前一把按住玉杉肩膀,道:“待你真的怀了朕的龙嗣之后再说罢,自你入宫以来,朕待你足够宽和。”
玉杉道:“您的宽和不应该只对臣妾一人。”
皇帝怒极,反而只是强压着怒火点了点头,只听玉杉继续道:“安嫔之前指证瑾姬推倒了她。若安嫔今日身死,瑾姬可有活路?”
皇帝道:“若安嫔活下来了,却没了皇嗣,你当朕便能饶过毛氏了么?”
玉杉亦是怒极,只是点了点头道:“好,是臣妾想多了,为了皇嗣,安嫔既然能舍,那瑾姬更是不在话下了。臣妾这便去传皇上圣旨,只是,不管怎样,臣妾不信瑾姬是会害安嫔的。还请皇上同母后三思,不要轻易处置瑾姬。”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皇帝道:“梓潼,你站住。”
玉杉听了,停下脚步,转身对皇帝道:“皇上还有何吩咐?”
皇帝道:“传旨自有宫人去,你留下,朕有话问你。”
玉杉道:“皇上请讲。”
皇帝道:“梓潼,今日之事,你到底是怎么样看的?”
玉杉道:“臣妾所知的,皇上大约也都知道,只是臣妾所猜测的,却不敢同皇上您说。”
皇帝道:“你但说无妨。”
玉杉道:“猜测的东西,又没个真凭实据的,就这般信口雌黄地说出来,若猜对了也还罢了,若猜错了,臣妾的罪过岂不是大了?”
皇帝道:“你只管大胆地说出来,朕左右不同你计较。”
玉杉道:“皇上虽如此说,只是,倘若因为臣妾一时妄言,伤及无辜。即使皇上不治臣妾的罪,臣妾的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
皇帝道:“罢了,你不说便不说罢,今儿你也别回去了,就在这里同朕等等消息。”
玉杉道一声:“是”,坐在皇帝身边,却又满怀心事。
玉杉伸手拿起皇帝方才所看的那本书,见是一本《莺莺传》,玉杉微微一哂,又抬头看了看已见憔悴的皇帝,道:“皇上,平时,您还是多保养些才是,臣妾瞧您眼角已然有了些细纹了。”
皇帝道:“是么,朕瞧一瞧。”说着,便要起身往镜前凑。
玉杉道:“臣妾又何必在这上骗您。”
皇帝看了看镜中自己,果如皇后所说,一时心思落寞,口内喃喃地道:“若是梓潼不说,朕却还不曾看出来。”
玉杉道:“皇上,多休息些,便会好的,像现在,既然您没有什么奏折要批阅,那也别看这些闲书了,早早歇息罢。”
皇帝道:“梓潼,朕不过是看两眼,解解心烦罢了。”
玉杉笑道:“臣妾知道,可是,臣妾也知道,这样的书,最是看了让人心思激荡,倘若不能遣怀,一时迷在里面,非但不能愉悦心情,反而耽搁正事。”
皇帝道:“罢了,不看便不看罢,有你在,朕是什么样的书,也看不下去的。”
玉杉取笑道:“臣妾便是那般聒燥么?”
皇帝亦取笑道:“你以为呢?”
玉杉道:“好,那臣妾便一句话也不说,皇上您歇着您的,臣妾就坐在这里,静静地等着安嫔那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