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瑞英的犹疑不定,对于玉杉来讲,不过是小小的一个插曲。她安然的等待着媛妃的到来。这一日,媛妃却始终没有到来,玉杉心中多少有些急切,命人去看了几回,却都回还在陪同太后。
这个冬天,尤其的寒冷,宫人接二连三的病倒,玉杉想起这些,又下了懿旨,染病的宫人,准许延医请药,所用银两,皆从坤元宫出。
转过来第二日一早,玉杉许是头一日安排过多,直到郭薇在耳畔轻唤:“娘娘,各宫娘娘都在外面候着呢。”玉杉方不情不愿地睁开了双目。
睁开眼睛,一双眼被烛火照得还有些疼,泪水在眼中将流未流。
郭薇带着小宫女,替玉杉洗过了脸,玉杉方觉好些。
简单梳妆过,玉杉方发觉郭薇也是一双巧手,发髻梳得利落得体。
玉杉对着镜中,微微一笑,抬起手,命郭薇扶了,到了前殿,只见殿中足有三四十人,将偌大的坤元殿挤得满满当当。
三十人中,打眼一看,便能看出哪些是主子,哪些是宫女。
其实这些宫女能跟着各自的主子进坤元殿,便都是主子身边得宠的。也都有些主子赏赐的衣裳,而非宫中为宫女备下的千篇一律的米黄衣衫。有的,头上也戴些首饰,甚至额上也画了简单的花钿。
甚至遇到雅好简素的主子,那宫女比主子还要娇俏些,譬如安嫔一旁的毛婕妤。
可是,即便这样,还是能让人一打眼,就看出哪些是嫔妃,哪些是宫婢。
那些嫔妃,有的妖冶、有的娇艳、有的恬静……可以说各有各的特色。
而那些宫女们,虽然除却都有一枚写着身份名号的竹牌做为压襟外,穿戴各不相同,看神色却不过两样,要么低眉顺眼竖着耳朵,随时等候主子吩咐。要么紧紧盯着主子,生怕主子哪根衣带歪斜了,好上前整理。
在众多妃嫔之中,玉杉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当日选秀时,与自己同在一屋的吴月容与王玉儿,吴月容的身上,没有竹牌,王玉儿有。
一众嫔妃看到玉杉到来,连忙大礼参拜。
玉杉坐在椅上,看着这些与自己年纪相当、才貌不亚的女子跪在自己面前,心中莫名一阵荒凉。
若当日,皇帝没有执意立自己为后,自己与媛妃倒上一个个儿,自己便也要跪伏在此了。
想到此处,玉杉微微抬起手来,道:“众位姐妹免礼罢,时辰还早,姐妹们一块儿喝些茶、用些点心,再去给太后请安。郭薇,赐坐,看茶。”
众妃起身依前点身份高低,坐了下来,宫女们鱼贯而入,给众人奉了茶点。
玉杉在上面,看着底下众人,道:“今年的冬天,比往年犹冷,各位妹妹,平日里多穿戴些,也嘱咐好各自宫人,尽量穿暖些。本宫昨日吩咐烧炭处,各宫每月多用二百斤炭。多少能暖和些罢。”
众位妃嫔一齐谢恩。
玉杉又道:“倘若哪处的宫人,有了身上不大舒坦的,能叫歇两天,便歇两天,能给请个太医,便给请个太医,倘若哪位姐妹手头紧,没有足够的钱花,只管来找本宫。人多的时候,不好说,只管悄悄地来,也别怕折了面子,相较面子,总是让自己跟身边人过得舒坦些,更是要紧。况且,本宫也不是那爱难旁人取笑的。”
众妃再次谢恩。
玉杉又吃了块点心,喝了盏热茶,便起身对众妃道:“时候不早了,咱们给母后她老人家,去请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