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箴亦命雪浪将一方小木匣送与玉杉,玉杉打开见是一朵干透了的蘑菇,便依法服用了。
随后,玉德、玉祥从场上下来,都颇有些得意之态,想来是文章做得极好。
这一年的中秋节,过得倒算是团圆,只是,有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再回不来也好,那个人,窃居了不属于自己的位置整整两年,最终,被她的女儿的无意间的做为,让她回到了应有的位置。
算起来,自己没有出手,可是,这个结局却是令自己那样的满意。
前世,南氏指使玉兕,引着自己迷恋上了南明礼,最终犯下大错,被逐出府。
这一世,南氏的女儿犯下了与自己前世一样的过错,最终令南氏只能以妾室的身份下葬。
算起来,自己什么也没做。唯一的一点拨动,也不过是将南氏本要借玉鹿之手投给自己的毒,又送回到南氏自己身上。
除此之外,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南氏即便是死在那九香断魂散上,也怨不得她梁玉杉。
唯一有那么一点令人心生愧疚的便是,那个时候,南氏有了身孕,稚子无辜。好在,如今的玉棋活泼可爱,玉仁也是温文有礼,那九香断魂散,应该没有留下什么不好的后果吧。
转眼到了九月初三,玉杉乘坐着马车在贞丽门下下了车,与无数的秀女走进皇宫。
回首宫门以外,天正蓝,云正淡,鸿雁南飞,犹记得上车时,一家人同自己殷殷告别,小妹玉棋,拽着自己的手指哭得催心折肺。
自己身前、身后的诸多女子,想来同自己的心境也是差不多的罢。
汇春园内,已经住下了无数的秀女。
这些秀女,胸前的压襟是一枚小小的牙牌。上书身份年龄。
玉杉的牙牌上写的就是“镇南王长女,年廿一。”牙牌上没有写她的郡主封号,也没有写她的闺名,甚至于相较于其他秀女来讲,她的牙牌上的字是最少的。毕竟,别人牌子上还要将父兄的名讳写上,而镇南王的名字不用。
来引路的宫婢,颇有些年纪,长着一张圆脸,眼睛细长,看到玉杉牙牌上的字,满脸堆笑地唤了声“郡主,老奴程氏,伺候着您。”这一笑,显得脸上的皱纹更多,眼睛更细长。
玉杉道:“我如今既是秀女,程姑姑便同待别的秀女一般,就是了。不必再唤什么郡主。”
程宫婢道:“梁姑娘说得是。”
很快,玉杉被带到住处,程宫婢道:“梁姑娘,这屋里现在还没别人住下,您看能将就么?”
玉杉只见屋内摆设简素,靠墙一溜大炕,足足能睡上五六个人,炕桌上一盏油灯,炕里头还有一溜架子,架上是些针线,旁边倒放了几本书,除却五经,也就是女德、女诫,再没别的。
玉杉道:“很好,多谢程姑姑了。”说着坐在了床上。
程宫婢奉承道:“自然是比不上郡主在家中时的样子了。”
玉杉连客套道:“哪里,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