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黄莺安抚好玉棋,回来看到玉杉正拿凉茶往自己肚子里灌,连夺下茶壶,道:“姑娘,别喝凉茶,回来肚子疼。”
玉杉道:“我在南疆时……”
黄莺嗔道:“又是在南疆时,南疆气候温暖,自然不怕。”
玉杉看着眼前的黄莺,笑道:“你说带个孩子怎么这样的累人呢?”
黄莺道:“还不是您自找的,她叫您念,您叫给她念,随便拿些话敷衍过去,也就罢了,偏您认真,这是这会子,她睡了,她若没睡,您是不是还要继续哄下去?这么大的孩子,别磕了碰了也就是了。”
玉杉笑道:“乳母们都是这么样敷衍孩子们么?”
黄莺道:“倒不是敷衍,这么大的,您给她讲什么,她到最后也记不住。再说您眼下给棋小姐讲的那些话,她也听不懂,就是当时听懂了,也不是真听懂了。”
玉杉苦笑一声道:“是啊,‘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她姐姐到这个年纪都不懂,更何况她呢?梁家的孩子命都苦啊。”
黄莺道:“郡主,这话可别再说了。叫王爷听到,又是是非。”
玉杉莞尔一笑,示意黄莺出去。
自己则到里屋,坐在玉棋身边,拿纨扇给玉棋轻轻地扇着风。
玉棋的眉眼像极了玉兕,现在看来,活泼可爱,将来,一准也是个小美人。
看着玉棋,很难不想起玉兕来。
想起玉兕,玉杉心中又恨又怜。
如今的玉兕,走了与前世相似的路,不知道现在的四妹夫人品如何,若是人品好,也就还好,若是人品不好,她这般,完全断绝了与娘家的关系,将来又该怎么办呢?
还好,她不像前世的自己那般,有人谋害,至少,她不会是死于非命吧。
之后的日子里,玉棋每天都往玉杉这里晃上一晃,玉杉因着玉兕的原故,很愿意同她讲些诗文。
进了八月,也算入了秋,天气是时冷时热,令人烦躁,毫无秋高气爽的意思。玉德出了孝期,又进了乡试的科场,而玉祥,则要参加会试,全家人很是为他们悬心。
这一天,玉杉又抱着小玉棋,读了两首诗,玉棋犯困,就偎在玉杉怀里,像只小奶猫一样睡着。
一时,王爷梁文箴身边的大丫头雪浪进来,对玉杉道:“三姑娘,王爷叫您过去。”
玉杉笑着看了一眼玉棋,道:“你看,我这里哪动得了呢?等小丫头醒了吧。左不过就是中秋节的事,今年咱们很该好好热闹一回了。”
玉杉怀里的玉棋,听到有了声响,似被打扰,“嗯呜”一声,头一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
玉杉微微苦笑。
雪浪道:“叫七小姐到床上睡去也就是了。”
玉杉道:“这一碰就醒,一醒就哭的。雪浪姐姐,你回去同父亲说,就说我等小七醒了,就过去。”
雪浪抿了抿嘴唇,道:“七小姐的乳母呢?”
玉杉道:“去给小七拿帽子去了。”
雪浪一咬牙,道:“那奴婢一会儿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