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令人不解的是,这位年轻的帝王再没有其他的动作。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周家诸人的脸上,却没有继续打下去,也没有揉上一揉。
周家诸人只有谨慎再谨慎。
将将出了正月,梁家才接到镇南王的家书,七月十六时,南蕙香在南疆产下一对龙凤胎,男婴取名玉仁,女婴名取名玉棋。只是,南蕙香因为孕中中过毒,产下这对龙凤胎之后,便丢了性命。
玉杉初得到这样的消息时,似喜还悲,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重生之后便视为仇敌的南蕙香,就这样死去。她还没有真正出手呢。她的心里,落寞无著,又深感宽慰,只是看着低头忍泣的玉德,到底忍下了笑容。
玉德失去了母亲,何其难受,修长的手指捏着信纸,面白如纸,一动也不动。
玉杉看了一眼大伯母曾淑慎,道:“大伯母,眼看出了正月,该忙的也忙过了,不如叫杜管家带着玉德去趟南疆吧。毕竟是生身母亲,再说了,这些日子,玉兕指不定难过成什么样了。玉德要能到,总是比别的要强的。”
曾淑慎沉吟道:“可是……”
玉杉又道:“父亲当日将他们兄弟留在京城,原是为了他们在京中更好读书,可是他现在,一守孝便是三年丁忧,进不了科场。与其叫德兄弟在京中这样心悬两地的,不如叫他去一趟南疆。德兄弟虽没出过远门,可是有杜管家跟着,也就不怕了。”
曾淑慎问道:“玉德,你怎么看?”
玉德哽咽地道:“都听姐姐同大伯母的。”
玉杉亲自上前,搀扶着玉德坐了下来,道:“大伯母要是不放心,路上给多带些盘缠就是了。还有,我恍惚记得德兄弟身边跟着的那个叫南什么礼的,就是南夫人的侄子,德兄弟把他也带上罢,一个是毕竟知根知底,到底是更方便些,再一个,终是夫人的娘家人。总拿他当长随小斯也不是个事,不如到南疆军中给谋个差事。总是个正经营生。南夫人看到娘家的人过得好,也就能瞑目了。”白面书生一般的南明礼,可不是能在军中撑得下来的样子。
玉德听了玉杉一番话,道:“姐姐说得很是,玉德多谢姐姐了。只是明妍那丫头……”
玉杉连忙道:“明妍那丫头,你且放心,跟我住在梦兰堂,虽然名分上是主仆,可是我又不让她做什么活,那些丫头们多是知道这一层的,都肯照顾她的。”
玉德道:“多谢姐姐了。”
玉杉看话说得差不多了,便借口头一日舞剑累了,回了梦兰堂。
回到梦兰堂,玉杉再也忍不住笑意,一边笑,一边解下手上的丝线,而后将那根红色的挑出,扔到了炭盆里。
就这样,她与南蕙香的争斗,便算是结束了。
如是三年,玉杉在京中,却仿若在世外桃源一般,每日只是读书、弹琴、舞剑,偶尔想起来了,试一试自己的内力有没有回来。只是,每一次都不曾感受到那些内力。时日愈久,玉杉也就渐渐不再希冀那些内力能够回来。
好在,这些年,家中平安无事,好在,自己的死敌已经不在,自己再不用担心会有人来谋害自己。
这三年里,玉祥又考了两回乡试,终于中了第六名乡魁。只待来年到会试上能够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