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慧长公主上前一把抱住了华捷,华捷就势倚在姑母怀中。众人方七手八脚的将华捷扶到榻上坐下。
昭慧长公主心知现在都在最难过的时候,难免有些失仪,便也不问二人因为什么?只将华捷搂在怀里,也不出言安慰,只伸手轻轻拍着华捷公主的臂膀,恍若哄小儿入睡一般。
一时,华捷也缓了过来,对姑母昭慧长公主道:“姑母,你怎么来了。”
昭慧长公主道:“我再不过来,贞佑郡主就让你给摇晃散了。”
华捷公主道:“都是华捷莽撞了,叫姑母见笑了。”
昭慧长公主道:“我听说这贞佑郡主一向是胆大妄为的,可是华捷,她纵是有错,你下令责罚便是了,如何能亲自上手撕打,成什么样子?华捷,你告诉姑母,贞佑她做错了什么?姑母下令责罚她便是。”
玉杉心中一片茫然,怎么就将错派到我头上了呢?我倒底做错了什么?可是,我没做错,又为什么会那样自然的跪下请罪?我请的是什么罪?天啊,这世界倒底怎么了?我倒底是怎么了?
谁知华捷公主倒是明白过来,只对昭慧长公主道:“贞佑没做错什么,只是华捷心里难受,没控制住,就朝贞佑发了脾气。”
昭慧长公主道:“是这样么?”
华捷点了点头,道:“是。”
昭慧长公主又道:“那你还不叫人让她起来?”
华捷公主道:“是,华捷疏忽了。”说着,看了红璎一眼,红璎会意,扶起了玉杉。
华捷公主与玉杉之间究竟怎么回事,昭慧长公主并不关心。只是君臣有别,她不能当着贞佑派华捷的不是,她只能假意说是贞佑得罪了华捷,引华捷心软,叫华捷自己说出不怨贞佑。只有这样,才能保全两头的颜面。倘自己说了华捷的不是,只能叫华捷更恼贞佑,于贞佑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昭慧、华捷共坐榻上,玉杉只能坐在一旁椅上。这一番吵闹,玉杉不敢再虚弹《阳关三叠》,甚至连哭,她都不敢放声哭出来。
守灵的日子,苦痛,却又不敢表现得太过难过,怕在众人面前失去了仪态。
到给贵妃送葬之后,玉杉整个人瘦了一圈儿。
回到家中,玉杉扑在床上,终于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方算过去。
四十九日后,太子正式登基,每年八月的秋闱并没有因此耽误,玉德、玉祥两个都进了科场,考了一回,却都落了榜。与别朝不同,本朝秋闱乡试每年都有,而会试、殿试则依旧是三年一比。
而一个月后的选秀,则彻底停了下来。
毕竟,皇帝也不能先帝刚死,就纳妾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