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道:“我知道,其实找不找得到,也不重要了,倘若她们再放蜂,我就把蜂引到我身边来,您再设法将蜂除了,也就是了。”
梁文箴道:“如果想不出别的法子,也只有这个样子了。”
玉杉长叹一声道:“这件事,是我想得简单了些。”
梁文箴道:“你别太放在心上,两军交战的事就是这样,总是会有变数,总是会有很多事最后成了无用功。可是,有的时候,有的事情,当时觉得做的没用,可是再过上一段时间,在未来的某一刻,却成了极关键的一步。这种事情都说不准的。”
玉杉道:“我只是觉得,因为我耽搁了几日。心中有些不落忍。”
梁文箴道:“战场之上,时机很重要,可是,也不一定是越快越好的,有的时候,晚上一日,却恰到好处。这样的事,也是有的。”
玉杉抬起头来,道:“还有这样的事么?”
梁文箴道:“当然有了。当年,同北番的那一场,若是早到了一日,咱们的数万大军,便同北番逆贼一同葬于雪崩之下了。”
玉杉道:“这一回,也会这样么?”
梁文箴笑道:“南疆没有雪的。”
玉杉道:“您知道,我不是问这个的。”
梁文箴又道:“不知道,不过,你放心,这几日,真的不会影响后面同南疆的交锋的。”
玉杉道:“那就好。”口上虽这样说,语气中却透着不信。
梁文箴道:“好了,不管结果如何,这两日,你好好的休养,不要再让自己太过劳累。”
玉杉道:“是,我知道了。”只是神情依旧落寞。
梁文箴见劝不得,也就不再劝。
而后两日,陆续也有些人来,玉杉也不再幻想着这里面能有什么精通音律的,只求能有一二会吹箫的,却也无着。
此时,她还不敢断定若是用别的乐器,演奏相同的旋律,是否能够奏效,是而,她还不敢冒险。
这二日,玉杉并不忙碌,偶尔听一听来人演奏的曲调,而余下的时候,或是自己吹上一调,或是调理内息。饭菜也比平日多吃上半碗。
到了大军出征的那一日,玉杉骑在马上,跟随在梁文箴身后。身后是一个小小的包裹,此时的包裹里,自然不是衣裳,而是换做了各种药物。
山的那边,便是南疆的丕弗城。
寻常翻山,总要两日,只是,他们不敢耽搁,必须要在一日之内,兵临丕弗城下。还要安下营盘。
这一日,他们没有休息的时间,饮食也只有在行走的时候,喝一些水,吃些馒头。
铁箫、宝剑,终究不是适合上战场的兵刃,玉杉虽有此二物护身,但跟在队伍中,心中依旧在不停的打鼓。
一日奔袭,众人皆已劳累,只是还要在城下安营,要搭出无数的营帐来。
所有人都在奔走,玉杉也不例外,此时,她正在补着划破的篷布。
而梁文箴正同赵伯起、汪越、蒋凯还商议着什么。
直到申时之上,众人才忙碌完,燃起篝火埋锅造饭。
而丕弗城城门紧闭,对城外突然多出来的上万人马,竟是视而不见。
这一日,太过顺利,顺得叫所有人都觉得诡异。
主帐之中,梁文箴同几位将军已经开始用饭,玉杉还在一旁缝着这一路来,众兵将中被树枝划破破的衣衫。
汪越到底年轻跳脱些,又同玉杉在一处说过些话,便道:“少帅居然还会针线?”
玉杉道:“不过是好歹将破处连在一处罢了。”
汪越又道:“少帅不用些饭再弄?”
玉杉道:“还不饿,弄完了再说吧。”
梁文箴劝道:“汪贤侄,你不必劝他,他一向是心里有事,就吃不下东西的。”
汪越道:“少帅身子要紧。”说罢,拿着两个肉馒头,离了席。走到玉杉面前,掰了一块,就要往玉杉口中送。
玉杉看了一眼汪越,微微一笑,道声:“多谢。”就将汪越手中掰开的肉馒头咬在嘴里。
汪越问道:“少帅心里有什么心事么?”
玉杉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日太过顺了。”
汪越道:“顺些不好么?”
玉杉道:“没什么不好,只是心里有些打鼓。但愿之后一直这样顺吧。”
汪越道:“南疆他们这些日子诸事不宜,咱们一定能一战成功的。”
玉杉笑道:“借你吉言吧。”说着,脖子往后一仰,道:“就这样吧,我累了,烦你受累帮我把这些送出去吧。”
汪越道一声:“是。”抱起玉杉身旁的一摞衣裳。
身后梁文箴看着小将,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