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对押着那壮年的小兵道:“你们先松手,听他怎样说。”
为首的兵士道:“少帅,他跑了怎么办?”
玉杉道:“这么多人呢,他能跑哪里去?”
押着那壮年的两个小兵松开了手。
玉杉对那壮年道:“你是谁?”
那壮年跪在地上道:“这位官爷,小人就是这山上的樵夫,今日一早,同往常一样打柴,没想到,见到众位兵爷。”
为首的兵士道:“你不是奸细,看到我们,又跑什么?”
那壮年道:“突然看到这些兵爷,小人害怕。”
为首的兵士还欲再说,玉杉一摆手,那兵士配合地不再说话。
玉杉向那壮年道:“你别害怕,你先起来,我问你,你只要好好说,我会同你做主,要是我们这些兵丁做差了事,我们也绝不姑息。你说你是附近打柴的,那我问你,这附近是就你这一家呢?还是有上几户人家?”
那壮年道:“山上一共七户人家,除了我只是打柴,他们皆是采药为生,偶尔打些柴,却不当主业。”
玉杉道:“山上有许多药么?”
那壮年道:“听他们懂药的人说,这山上的药材不少,有的药一颗卖出去就顶我卖上一年柴的。”
玉杉道:“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去采药,而要打柴呢?”
那壮年道:“皆因小人脑子笨,记不住药名,空有一膀子傻力气,就只能打柴为生。”
玉杉道:“我看你说话也挺清晰的,怎么就说自己脑子笨呢?我再问你,你家中可有别的人在?”
那壮年道:“只有老母一人。”
玉杉垂下眼来,道:“这就不好办了。”
那壮年道:“不知道您有什么为难之处?”
玉杉道:“不瞒小哥你说,我们昨日遭了灾,所以才半夜上山,不想吓到了小哥您。军中现在有位将军身在病中,我的意思是,倘若您家里方便的话,叫我们那位将军借住在您家里养上几日,临走呢,我们奉上些银子,一则是赔您的柴钱,二则,是给您养伤。可是,您家中既然只有老母亲一人,我们就不好打扰了。”
那壮年道:“乡下人家,空屋子是有的。不瞒您说,我舅父便是当兵的,若是将军在我家养伤,我娘她一定是不反对的。”
玉杉道:“话虽如此说,只是若是落到旁人口中,怕是又有些是非。”
那壮年道:“乡下人,虽然不懂啥大道理,但左右都是知近的,谁家是什么人性,也都清楚,不怕有口舌是非的。”
玉杉赞道:“民风淳朴,很好。这样吧,这件事,我也做不得主,还要再去禀报给大帅听了。不如这样,您同我一并去禀报给大帅。”
那壮年道:“便者依官爷的。”
玉杉领了壮年往梁文箴这边来。
梁文箴这边已经又搭好了帐篷。只见杜威在帐外守候,看到玉杉,满脸担忧的模样。
玉杉走到近前,问道:“杜管家怎么样了?”
杜威道:“少爷,您进去时小心些,侯爷怒了。”
玉杉笑道:“我知道了。”说罢,又对杜威道:“这位小哥是附近山民,我的意思是同他问问这附近情况,哪里更适合驻扎。还有,咱们的人伤了他,你先带他去找程太医,给他找些药,我去禀报侯爷,看要不要向他问话。”
杜威一一答应了。
玉杉又道:“还有一样,你手里有没有银子,便是侯爷不来问他,也别叫咱们的人白伤了他。”
杜威应了声:“是。”
只听里面梁文箴的声音道:“谁在外面。”
杜威朗声道:“是公子回来了。”
梁文箴道:“绑他进来。”
杜威满面无奈地看着玉杉,玉杉微微一笑,以示放心。
玉杉缓步走到帐内,只见众将官连同璟王都挤在一处,人人肃然,知道不妙。
往前走上两步,跪在地上,道:“小子有罪,请大帅发落。”
梁文箴怒道:“发落,梁公子,老夫怎敢发落你呢?璟王殿下的面子,你都敢落,区区一个定远侯,你还看在眼里?”
玉杉低着头,道:“大帅息怒,小子此去,实有缘故,请大帅容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