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道:“那你有没有听过什么说书的,说过类似的故事,偷儿们偷了大件的东西,都会放到哪里去呢?”
云赤霞道:“听到听过几样,不过,要么是偷盗金银,容易拆开,化整为零,要么是有内应。”
玉杉道:“内应是不用问了,就是银坠儿,她非但带人搬了绣屏,还污蔑是我叫她这样做的。”
云赤霞道:“要是这样,细细询问银坠儿就是了。”
曾淑慎看着梁文箴,道:“二兄弟,这银坠儿该怎么样审,我便不说了。”
玉杉对梁文箴道:“爹,银坠儿偷盗、攀污于我,想来她一直伺候南夫人,与我又没有什么交往,我也没有得罪她的地方,这其中,难保不是有人收买于她。还请爹叫人查查银坠儿的东西,若她的东西里没有什么,就查查她这几日,有没有叫人往外面送过东西。”
梁文箴点子点头,对雪浪道:“你带人去。”
雪浪带人去查,玉杉道:“银坠儿,你攀污于我,我也不计较,量你一个小丫头,也没有这样的智计。你现在说了,是谁指使了你,我不追究你,还许你到我凝绿轩伺候,你说怎么样?”
银坠儿道:“不就是三姑娘您叫我将绣屏搬去凝绿轩的么?只是,之后,您给藏哪里了,奴婢实在是不知道了。”
玉杉长叹一声道:“你一口咬定是我,只是,事到如今,你是查清真相的关键,你就料想你身后那人,一定护得了你么?你一口咬不死我,那人定然怕我事后查出真相,只怕容不下你了。如今,你想活命,除了跟我梁玉杉到凝绿轩,还有别的法子么?我再问你一次,是谁指使你攀污我,现在说了,还来得及。”
一直没有说话的南蕙香道:“三姑娘,你般威逼利诱是什么意思?难道定要她反咬是我,你才甘心么?你就这样恨毒了我这个继母么?”
玉杉笑道:“什么叫威逼利诱,她跟着你是丫头,跟着我也是丫头,跟着你是大丫头,真到了我这,只能是洒扫庭院的小丫头,何来利诱?若她身后无人指使,又哪来的指使之人饶不过她,我又哪算得上威逼?你这样急迫,难道背后之人,就是你么?”
南蕙香一张粉面胀得通红,未等南蕙香说话,梁文箴喝道:“杉儿,你便是不认她是你的继母,她也是你的长辈,如今,又当着你大伯母的面,哪里容得下你大呼小叫?还不噤声!”
玉杉满脸委屈的闭上了口,看着银坠儿,心中暗道:“罢了,我想给你条活路,可是我只怕也是无能为力了。夫人、小姐之间的争斗,于你一个小丫头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为什么要染这一水?如今,眼看便要殃及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能容得下你?便是我没有设法躲过此劫,你知道此事原委,她又如何容得下你?”
看着银坠儿,玉杉心头,有些落寞,她不记得自己的前世里,银坠儿的结局如何,如今,自己与南氏的相争,先折损了一个银坠儿,虽然这一局,自己胜券在握,可是,谁能把握得了下一回呢?下一回,会不会是黄莺、樱桃、梁翠。想起梁翠,这也是一个叫人揪心的人,她虽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当丫头也一样,当姑子也一样,可是,到底还不是一个做丫头的模样。真要有人害她,她又该怎么办。自己又真得能护佑得了这些丫头们呢?
玉杉正在愣神,只听云姑道:“床下查了么?”
众人这时本无人说话,都被云赤霞的声音将精神聚拢过来。
有小丫头道:“我们都用扫帚棍棒划拉过床底下了。”
云赤霞道:“单这样不够,扫帚有多长,够不到最里面。”
玉杉道:“那云姑看应该乍么查呢?是要掀开床榻,还是叫小丫头爬到里面去呢?依着次序,先回我凝绿轩查吧。”
云赤霞道:“掀开床榻的话,收拾起来太不方便,还是到床下面去看才好,小丫头们力怯胆小,索性,我去看看。”
玉杉道:“这样,有劳你了。”说罢,又对梁文箴、曾淑慎道:“爹,大伯母,是现在回凝绿轩,还是等雪浪姐姐回来。”
梁文箴道:“等她回来吧,看看从银坠儿这个贱婢身上,查出了什么来的。”
玉兕道:“姐姐,先从我这里查也是一样。”
玉杉道:“这样岂不是委屈了妹妹呢?”
正说着,只听云姑的声音:“是这个么?”原来,趁几人说话的时间,云赤霞已经钻到床下面,众人听到这声音,全看向玉兕的床边,只见床下一点点的出来木架,又一点点的出来绣花图案,众人满是惊奇地走到近前,只见一架绣着凤穿牡丹的炕屏展现在人们眼前,虽已蒙尘,却依旧是彩凤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