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起风了,南边的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岛上,海风吹落了晾在屋外的衣裳。
咸湿的海风带来了远归人的讯息。
第二十一章
黑尾俯倒在沙滩上喘息。
鱼月月挥手和虎鲸告别。
深蓝将鲨鱼推到黑尾人鱼面前。
进食过后,黑尾人鱼的状态好了很多,能够从沙滩上爬起来,靠在石头上休息。
跑了一夜体能消耗极大,深蓝去捕猎。
鱼月月在海边计划着生火,将装着松花蛋的水桶放在黑尾人鱼身边,鱼月月走到森林边缘捡柴火。
落叶下的树枝大都潮湿腐朽不能直接用来生活,鱼月月环着森林周围将树上的枯枝扯下来放在沙滩上。
走了有一段路,看着身后的柴火足够用,鱼月月提脚要返程,却看见前不远处似乎有影子晃动。
鱼月月打起精神,抽出绑在腿上的匕首,慢慢靠近。
树林中的灌木丛动了一下,一只灰色的大肥兔子从灌木丛中奔逃而出。
鱼月月立马跟上,追着兔子跑。
一直到鱼月月的身影消失不见,那静悄悄的绿色灌木丛中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抱着手里的篮子飞快的顺着森林里的小路逃走。
沙滩。
鱼月月提着兔子耳朵将做成了午餐,兔肉香喷喷,撒上一点盐巴、抹上一点辣椒,香的能把舌头吞进去。
鱼月月试着给松花蛋喂了一块兔肉。
松花蛋摆手,闭嘴,不肯吃。
鱼月月也没有坚持,自己一个人吃的满口留香。
又塞了一块兔肉到嘴巴里,鱼月月感觉衣服下摆有拉扯感,低头一看,松花蛋顶着剩下的兔肉,哈喇子都快流成河。
鱼月月笑了一下,塞了一块兔肉到松花蛋嘴巴里。
松花蛋辣的嘴巴大口哈气,还‘啊啊’的伸着手要吃。
鱼月月捏着兔肉,看着嘶嘶哈气还一口一块兔肉的松花蛋。
果然,没有生物能够逃脱真香定律。
看着剩下还有两只兔腿,鱼月月撕下一只,看向黑尾人鱼的方向,“黑尾,你尝尝吗?”
定睛一看,那石头下哪还有人,空荡荡只剩下灼热的海风。
鱼月月跑到黑尾人鱼呆过的地方,地上的沙砾有被翻埋过的迹象。还带着血迹的黑色鳞片孤零零散落在沙滩上,向着碧蓝色的大海。
鱼月月面色一沉,实在不明白黑尾人鱼这不要命的活法是为了什么。
海底,黑尾人鱼将游过他身旁的一条鱼抓住撕碎,吞吃,鲜血染红了海水。
接连吃了数十条,黑尾人鱼才浮动于海面,借着海风和充足的日光分辨方向。
黑色的鱼尾摆动,他像一把固执的孤剑。
小木屋外晾着的衣服被主人收回,屋子里传出食物煮熟的香味。
木屋旁边的篱笆里养着一群巴掌大小的灰色兔子。一群兔子用三瓣嘴吧唧吧唧的吃着青菜。
一条长长的、装满海水的沟渠环绕着木屋。沟渠里的海水清澈无比,应该是今天新灌的。
黑尾人鱼慢慢的游入沟渠,他嗅着空气里熟悉的海风,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泛起透亮的水光。
篱笆里的兔子不安的唧唧叫着,躁动的叫声吸引了木屋的主人。
木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轻盈的鲛绡在空气中划出美丽的弧线。一道清越的女声训斥道,“怎么又吵吵,今天的萝卜不是给够了吗。”
剩下未完的训斥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静谧的海风撩起黑色的发丝。
黑尾人鱼秉着呼吸,将海风吹乱的发丝拨弄到耳后。
接着,一具温热的身躯扑到进入他的怀里,熟悉的海风穿梭在他的耳畔。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才回来!你怎么才回来!”语气咬牙切齿,听着像是血海深仇。
黑尾人鱼搂住她,手掌不断的拍着她的后背,“对不起,对不起…”
“你说什么对不起!你不许说话。”
黑尾人鱼听话的不说话。
怀里的人掐着他腰上的肉,恨恨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黑尾:。
小木屋外的灌木丛中,目睹一切的鱼月月捏紧了松花蛋的小手。
爸爸,人鱼会说话!
鱼月月秉承着科学至上,生命不熄、研究不止的科研精神,蹲在灌木丛里,观察。
她用她哥哥的科研生命启誓,她绝对不是听墙角,绝对不是。她对着年轻的普朗特发誓。
黑尾人鱼感受的到鱼月月的气息,他搂紧抱着他不松手的小妻子,一时间难以进退。
黑尾人鱼怀里的女人抬头,目光灼灼的瞪着黑尾人鱼,一双眼睛里仿佛装着火炬,“你不爱我了,你都没有亲我!”
蹲在灌木丛的鱼月月捏着手心,内心尖叫:哦买噶,亲她,快,gkd!
黑尾想了想躲在暗处的鱼月月,有看着怀里小妻子涨红了脸,含着水光的眼睛。他还是闭上眼,心一横,轻轻在小妻子额头上虔诚的落下一个吻。
小妻子红着脸凑到黑尾人鱼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
黑尾人鱼听完,眼睛一闭,横了心,对着灌木丛大喊一声,“给我出来。”
小妻子吓了一挑,抱紧黑尾人鱼的腰。
鱼月月告诉自己这是在科研、是在学习。学习的事情怎么能叫做听墙角呢。你可知道‘回’有四种写法。
鱼月月提着水桶丛灌木丛里走出来。
黑尾人鱼怀里的小妻子看见鱼月月的脸,惊了一下,这不是抓住她家大灰的女娃娃吗?
鱼月月先发制人,问黑尾,“你能说话,为什么之前不说呢?”
她这真是为了科研提问,绝对不是自己好奇。
黑尾臭着一张脸,说,“我只说给我妻子听。”
鱼月月转头看向黑尾怀里的女人,和她一样黑发黑眼,应该是黄种人血统。
黑尾怀里的女人红了红脸,看着鱼月月,问道,“你是花果国人吗?”
鱼月月点头。正统花果血统,不掺合半点水分。
女人和黑尾耳语一阵,走到鱼月月身边伸出手,说道,“你好,我是李花月,花果国泸市人。”
鱼月月李花月握手,疑惑道,“泸市?你是说S市吗?”
李花月一愣,随即点头,道:“因该是的,我已经六十年没有回去了。”
鱼月月接着一愣,她仔仔细细看着李花月紧致白皙没有一丝皱纹的脸颊,不可置信道,“你,不,您今年贵庚?”
李花月被鱼月月换尊称逗笑,道“八十四。”
鱼月月捏着松花蛋的手,失去了语言。
爸爸,这个人她青春永驻!
李花月笑了一声,拔下一根头发递给鱼月月。
鱼月月看着手里的黑色发丝,在离开李花月身体不到一分钟只能完全变成银白色,那声惊叹的抽气声还是没有压抑住。
普朗特、薛定谔、牛顿、爱因斯坦…请告诉你们虔诚的物理追随者,这不是真的,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时间的虚幻泡影。
李花月好笑的领着鱼月月进入小木物,请她和自己共进午餐。
鱼月月心里有太多的疑惑,所以没有推辞,顺理成章的走进了李花月的小木屋。
一进去,鱼月月就被小木屋李朴实无华的大珍珠、红珊瑚、宝石箱子惊呆了。她外婆房间除了两件玉石翡翠摆件之外,都没有这样奢华。
“这些都是霓虹送给我的礼物,这个是结婚礼物”李花月指着那个婴儿脑袋大的珍珠说道。
“这个是一周年礼物。”人高的红珊瑚。
“这个是两周年。”一箱的宝石。
“这个是…”
李花月不急不徐的给鱼月月介绍。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凡尔赛之王吧,鱼月月麻木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