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很轻易的割开了黑色的肉团,让她惊讶的是,肉团内部是鲜活的粉白色。
鱼月月伸手,想要装一点肉团的组织,带回去。她手指还没碰到肉团,一直安静趴在她肩头的松花蛋咿咿的叫起来,着急的扯着她的衣领。
松花蛋不让她碰。
意识到这一点,鱼月月立刻将手指收回,站起身,远离肉团一米。
松花蛋趴在鱼月月肩头,用指甲划下一端鱼月月的头法,扔在肉团旁。黑色的断发,随着横向速度逐渐减少,飘飘落落掉在地上。其中,有一、两根发丝落在肉团上。
那原本整齐一团的肉,凹陷出一道细缝,将发丝包裹,吞噬。吞噬了发丝,肉团又安静下来,安静的,如同之前它的动作是假象。
鱼月月吓了一跳,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这间房子要全部用铁皮包裹住。
鱼月月小心环视四周,发现在她之前呆的角落的对顶角处还四散分布着大大小小的肉团,有的只有拳头大,有的已经和离她最近的这块肉团一样篮球大小。
她顺着肉团底下粘液的痕迹看过去:所有的痕迹都直直的指向她之前靠着的地方。
也就是,在她失去意识的一段时间内,几乎分布在这个房间的所有肉团,不论大小,都在奔向她。
这样一想,鱼月月背后被吓出一声冷汗。
她低头看着那块肉团,肉团只距离她有不到两米的距离。
鱼月月捏了捏松花蛋的小手,不敢想象如果她晚一点醒过来,如果她手里没有深蓝的指甲碎片,如果她不会开锁,那她要面临的会是什么。
看着,地上的肉团,鱼月月胃里翻涌着恶心感。
鱼月月忍者恶心往里走,避开所有黑乎乎的肉团,找到了松花蛋一点点蛋壳碎片。
蛋壳碎片一米开外没有肉团的存在。
鱼月月继续往里走,一具人鱼的尸体卷着尾巴躺在一个水箱中。
水箱已经干涸了,皱巴巴几根枯黄的海草黏附在水箱内壁上。
人鱼尸体的腹部是敞开的。
鱼月月想要走进看,却被水箱周围一圈的肉团拦住了路。
鱼月月站在肉团外面,看着水箱里面的人鱼尸体:
人鱼尸体的指甲扒着腹部,指甲深深的嵌入在尸体腹部内壁的肉上。看样子,这条人鱼当时是自己剖开了自己的肚皮。
人鱼尸体已经呈现半腐烂的状态,微微干瘪。
一团团黑色的肉团趴伏在人鱼尸体的尾巴上,鱼月月看见有细小的肉团镶嵌在人鱼尾巴鳞片的缝隙里面,就像是生长在腐朽木桩上的黑蘑菇。
一直在鱼月月怀里没有吭声的松花蛋,挪动脑袋望了一眼水箱里的人鱼尸体。
松花蛋看着人鱼尸体‘啊啊’的叫了两声,松开环着鱼月月脖子的手臂,朝着人鱼尸体张开了双臂。
似乎在奇怪怎么躺在水箱里人鱼没有回应,松花蛋有些失落的低下了脑袋,鱼月月伸出手,揉了揉松花蛋毛茸茸的脑袋,安慰它。
在人鱼尸体的肩部位置对应的水箱壁上有一个破洞,如不出意外,这个破洞应该是,这条人鱼母亲为了让她肚子里的松花蛋以蛋形,逃出这个布满肉团的水箱。
鱼月月沉默了一瞬,看着密密麻麻几乎环抱整个水箱的肉团,她沉默的带着松花蛋走出了房间,锁死了房门,走到甲板上透气。
甲板上还残留着打斗后的痕迹。
甲板上没有深蓝,鱼月月抱着小人鱼迎着吹拂过来的海风,长长的舒出胸腔的一口浊气。
她闭着眼睛,感受阳光带来的温度。明明阳光是暖的,闭上眼睛的鱼月月脑海里一直回放的都是那条死去的人鱼。
即便在死亡的前夕,还是不忘给她的后代撕出一条生路。
那她的母亲呢?鱼月月嗅着腥咸的海风,问海风。
海风没有回答她,海浪带回深蓝和他打猎的猎物。
深蓝费力的将幼年大白鲨丢在游艇的甲板上,又带着丢上一条蓝鳍金枪鱼。
借着游艇边悬挂的求生圈和灵活的鱼尾,深蓝翻上游艇。
鱼月月看着深蓝熟练的处理金枪鱼肉,思绪繁杂的脑袋,在深蓝指甲一下一下划破鱼肉的动作中慢慢清空。
接过金枪鱼肉,鱼月月想着吃了这么久的生食,这下有条件可以弄点熟食。如果游艇上有蔬菜水果,能够补充维生素那就更好了。
鱼月月将金枪鱼肉愁眉苦脸的松花蛋。
松花蛋看着鱼月月手里的粉白的金枪鱼肉,立刻丢开了手里一股子尿骚味的鲨鱼肉,喜笑颜开的从鱼月月手里接过来。
深蓝看着这一幕,冷着一张脸,狠狠的咬了一口手里的金枪鱼肉。
鱼月月在游艇上找厨房。
厨房外面摆着一纸箱子,鱼月月一个一个打开,收集起来也只剩下四罐青豆罐头、一箱午餐肉罐头、两箱啤酒。
鱼月月将罐头都整理出来,放在一边。
鱼月月正要打开厨房的门,厨房里传出玻璃的碎裂声。
“砰”,又一声。
鱼月月抽出匕首,格挡在胸前,放松呼吸,背靠着墙,慢慢的扭开厨房的门。